沈醉压上来,几近凶狠地撞上他的嘴唇。
甚至他缓了一阵儿才意识到这小子在吻他。
而后,他缓了更久的工夫才想起他可以用鼻子来喘气。
沈醉双手拽住他的衣襟,不光扯坏衣衫,连腰带也不曾幸免。
寒风击打在皮肉上,那种古怪的冲动却轰然从身体里窜起。
抬眼间,岑浪留意到门被风雪吹得摇来晃去……门还敞着!
许是注意到他视线,沈醉稍稍一抬手,“咣当”一声,门关严了。
此刻沈醉眼中的水光仿佛世间至烈的酒,只一眼,岑浪立即丢盔弃甲,什么也想不了了。
沈醉的手钳在他的腰上,死死扣着。
这小子身上的衣服还挟着凉气,一枚未来得及融化的雪倏然掉在岑浪手臂,变成一滴水,顺着就滑了下去,到了指尖。
岑浪不知自己是被放在了床榻还是绊倒摔上去的。
沈醉就着这个姿势压下来,擒住他的手,亲吻刚才那滴水落下的痕迹。
岑浪闭了闭眼,那吻一路往上,轻轻碰了他的喉结。
只如此细微的碰触,熟悉的凉意瞬间从岑浪脊骨爬上,整具身体如坠冰窟。
他又想起自己被砍头的那一刻了。
毕竟是一件这么难忘的事儿。
其他被砍了头的人一了百了投胎再来,估莫着也没人还得像他这样,日日夜夜被迫想起。
所以,他还是沈惊鸿,不管他想不想,他依然是。
很多事,岑浪可以做,沈惊鸿却不能,沈惊鸿不能有违人常。
记忆深处的惊惧与情念两股力量在他脑中打得头破血流。
身体仍发着烫,呼吸也静不下,他抬手推了推沈醉的肩,哑着声音道:“我们别这样。好么,阿捡……”
沈醉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听到了这一声“阿捡”。
原来听起来是这样的。
他生来有残,眼睛勉强得以见光,耳朵却是半点儿声音听不到。
他从不觉得有多么不便,唯一的念头便是有朝一日听一听师父唤他乳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