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顾云行叫醒容欺,询问是否出发。容欺自然不能放任顾云行独自一人行动,于是强逼着自己醒来,要一同前去。
两人在林中并排走着,林子很大,可惜植被稀疏,树木大多光秃秃的;岛上禽鸟居多,偶尔也会有野兽飞窜而出,但都不算猛兽。
也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在这荒岛上繁衍栖息的,又在此地无声无息地繁衍了多久。
不过他们今天的运气并不好。
也许是他们上岛后连日的狩猎引起了野兽们的警觉。两人稍稍接近,它们便都一个个窜没影了。一时间,竟然一无所获。
来到一处隐蔽的树洞前,容欺皱起眉:“半月前这里还有一窝小兔子,我本想等它们长大些再回来捉,怎么如今全不见了?”
顾云行:“……也许是搬走了吧。”
容欺不信邪地又搜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
“见鬼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他抬起头,望了望天,又回头看顾云行,道:“连只飞禽都没有。”
顾云行正注视着树根,神情十分专注。容欺便也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仔细瞧了瞧,瞧见了树根处一抹褐色的痕迹。
他蹲下身,辨认了一番:“血?”
是血。不大不小的一块,混迹在暗色的泥土与树根间,并不十分显眼。
莫非是岛上野兽捕食相争,搏斗所致?
可这附近也没什么搏斗过的痕迹,就连兔毛都没掉几根。何况……他不觉得几只兔子能闹出什么血腥场面,至于野兽捕食……没有亲眼目睹,也只能算作猜测了。
容欺脑中转了几圈,问:“顾云行,你还记得我们先前听到的野兽吼声吗?”
顾云行眼眸微深,点了点头。
那日他们在夜间赶路,分明听见了风中的吼声,可是白日里却遍寻不见凶兽的踪迹。正当两人逐渐淡忘时,这摊血迹又在提醒他们:林子里并不只有温顺小兽,可能还藏着某种不知名的食肉凶兽。
最不可思议的是,两人来到荒岛数月之久,居然从未撞见这种野兽。
“不管是不是,它都未免也太能藏了。”容欺感叹道。
顾云行看了看天色,发现尚早:“再往前看看吧。”
经此事后,两人在行走间,格外留意起了周围的环境。林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声和两人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他们又发现了几处深色的泥土。深色的痕迹一路斑驳朝西,沿途的草木都有被压折过的痕迹,仿佛是巨兽拖曳猎物经过所致。
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容欺忽然皱眉:“不对劲。”
顾云行停下了脚步:“看这些草,被压折的痕迹很宽,压倒它们的动物体型应当不小。”
“我们在这附近好好探查一番吧。”容欺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虽说他并不觉得能有猛兽伤到自己,但对方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潜藏如此之久,总归是件令人不舒服的事。
顾云行没有意见。
他们平时一般在住处附近活动,有时也会去海边看看有无船只经过。而这片林子很大,许多地方他们并未细细地探查过。容欺倒是来过一回,但也是粗略地看了看情况,此刻发现异样,自然是要查清楚的——毕竟未知才是最大的危险。
他们沿着血迹又反复探查了几遍。
容欺重新退回到树洞,以此为中心,在周围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块巨石边,他看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物——
那是一个简易的木架。
普通至极,寻常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