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天空中下着毛毛细雨,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匆,偶有汽车也是呼啸而过。魏芷打着雨伞走入大山关派出所大门,在门外收了伞,抖了抖伞面上的雨滴。
张开阳领着她走进了玻璃大门。
“张警官刚从外面执勤回来?”魏芷笑着说。
张开阳明显一愣。
“你肩上有雨淋湿的痕迹,应该是出门时还没下雨吧?”
张开阳摸了摸湿润的肩头,勉强笑了笑:“是啊,这雨说下就下。”
“秋天是这样的。”魏芷说。
两人先后走入一间空着的办公室,张开阳请魏芷坐下,然后寻找纸杯想要为她泡一杯茶。
“不用了,张警官。”魏芷坐在老旧的皮沙发上,“有话直说吧,我丈夫不喜欢我外出太长时间。是我弟弟找到了吗?”
“……不是。”张开阳也没坚持,转而坐到了魏芷对面,沉默片刻后,抬起严肃的面庞说道,“今天凌晨,我们接到报警,魏杉在一家地下赌场死亡。”
魏芷像是没听懂他说的这句话,呆滞地看了他一会,脸上浮现出冲击性的迷茫和几缕悲伤。
“死了?”
“是的,因为魏杉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已经停止呼吸超过了一个小时,为了明确死因,我们需要解剖尸体。你同意吗?”
魏芷愣愣地点了点头。
张开阳松了口气。
“在此之前,魏杉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魏芷摇了摇头:“那天以后,我也没见过他了。”
“他没有给你联系?”
“应该是拿到赔偿金了,他没有再找我要过钱。”
张开阳亲自做着笔录,记下魏芷所说后,又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面那晚,都说了什么?尽量把你们说过的话都完整说一遍。”
魏芷开始回忆起那晚的对话,按照张开阳的要求,她尽力还原了每一句交谈。
“……我告诉他,他年纪也不小了,别把时间浪费在打小麻将上,最好能做个小生意,也不至于坐吃山空。我爸听了很不耐烦,说他吃过的米比我吃的盐还多,让我别多管闲事。”
“于是我反驳他,如果一定要打麻将,打小的不如打大的,打大的说不定还能一把翻身。”
张开阳停下笔,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魏芷:“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也是这么想的,等他的工程开动了,拿到钱了,就去澳门玩几把大的。”魏芷老实说道。
“什么工程款?”
“我不知道……他连一万块钱都没有,但总是说自己在跟着做什么几十个亿的大项目,等开工进场,就能拿钱。这些话,说了几十年了,我们都觉得他是被人骗了。”
张开阳在笔录本上记了下来,打算之后再去核实。
“他之前赌博过吗?”
“你是说打麻将吗?他天天打。”
“不是麻将馆那种麻将,是非法的地下赌博,他以前赌过吗?”
“我不太清楚。”
张开阳又问:“之后你们还说了什么?”
魏芷把还记得的都说了。
张开阳点了点头,问:“魏杉之前身体上有什么毛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