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也是跟陈阳接触久了才知道清老爷子在医学界的声誉,远比她想象的还高,他不仅医术精妙到让同行叹服,高尚的医德也令人十分钦佩。但清音也有自己清高的点,她所运用的医术几乎来源于自己接受的科班教育和爷爷,以及刘氏《回春录》,她不想动不动就报出清老爷子的名号。
这种东西,自己打出来的才香。
干脆装傻,“我就是小时候跟着父亲学过几年。”
李芳颇为失望,还以为是名师出高徒,但——“能学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清音又谦虚两句,这才送杨大妈和虎子回家。
他们是跟着她来的,但回去得自己坐公交,幸好杨大妈对这一片也熟,本来离的也不远,“行了你快去上课吧,我们自个儿回去。”
回到宿舍,大家也才刚午休起床,一个个哈欠连天,都没睡够。
“清音回来了,你可是我们宿舍的稀客。”林眉笑着说。
“瞧你说的,我这不是想你们就回来了嘛。”
本来是想打哈哈圆过去,谁知林眉却根本不接茬,直接安排人:“祖静,我的鞋子洗好没?明天我要出去看电影,等着穿呢。”
祖静连忙小声说:“洗好了。”眼神也不看谁。
清音倒是不奇怪,从上个学期期末开始,她俩就走得很近,林眉使唤祖静帮这帮那是常事。
刘丽云使个眼色,挽住清音胳膊,“走,咱们先去占位子。”
前脚出门,后脚就开始吐槽,“你看她那样,跟谁欠她似的,还给你夹枪带棒,你是不跟她计较罢了。”
其实室友关系大概都有个过程,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大家都玩得好,一片和气,但基本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分出“阵营”,脾气相投的逐渐走到一起,这是人之常情,清音也不意外。
但她们不一样,她感觉林眉对她的态度与以前明显不一样是最近的事,具体从哪一天开始的呢?
就是开学后公布上学年成绩排名之后,她对自己就没那么亲热了。
“你说她都什么心态,连续两个学期期末考,大家聊起复习得怎么样,你都是实话实说,说自己每天熬夜看书,还把你认为应该会考到的重点跟大家分享,结果她怎么说?”
“人家呀,就冷冷地来一句,我都没复习,考得特别差,肯定及格都困难云云……”
“结果成绩一公布,她居然还考了第三名,当谁傻子呢,不复习也能考第三名,她是天赋异禀聪明过人啊?”
大一上期清音考第一名,大家都知道她是有临床经验的,又有家学渊源,总觉着有先发优势,但第二个学期那么多课程,那么满的安排,听说她还能在原单位坐诊,甚至为了方便病人开起夜间门诊,这么忙的前提下依然是稳稳的第一名,所有人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够优秀,够努力。
刘丽云实在是生气,但也很客观,“不过林眉的思想政治成绩是真好,居然接近满分。”
清音差就差在这一门
,不然还能把总分再拉开一截,让她更难过,哼!
清音只是笑笑,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己偷偷卷,还要麻痹别人说自己不卷那种卷中之王啊,颇有种明明复习了一夜却要说看了一夜球赛的感觉。
因为发现她的不真诚,刘丽云也逐渐远离她了。“但你别看她总跟祖静一路,其实她跟祖静也不是真的关系好。”
“哦,怎么说?”清音是真的对祖静有好感,但奈何祖静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天我看见,她偷偷给祖静钱,你知道的,祖静内向,我也不好直接问她,但据我这几天观察,林眉应该是让她帮忙洗衣服洗鞋子,然后给钱。”
清音“哦”一声,这事不算过分,后世还有勤工俭学帮忙代体测、代课、代取快递挣外快的呢。靠自己能力挣钱,这又不违法,清音甚至宁愿她就靠这个挣钱也不要再饿肚子,更不要去干别的门路。
“你都不知道,她最近对祖静态度可不一样了,这花了钱的就是大爷啊。”
清音大概也能想到,劝道:“算了,这事咱们先看着,要实在过分,咱也不能坐视不理。”
祖静是凭自己劳动挣钱,又不是偷她抢她的钱,她要是太过分,清音就第一个不答应。
说着说着,刘丽云又开始放瓜,“你知道她明天要跟谁出去看电影吗?”
“不知道。”
“我说出来惊掉你下巴。”
“谁呀?”
“钟建设。”
清音整个人都吃惊极了,钟建设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班主任啊!
“这是真的?”
“一开始有人告诉我我还不信,但前几天我亲眼看见钟建设送她回宿舍,他们小心着呢,只送到宿舍门前的小花坛那里,他躲在灯光阴影里,不认识的人就是看见也认不出,但我经常去找他,化成灰我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