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马儿那高大的身子和不善的小眼睛有些头皮发麻,但是也只好摸索着马鞍爬了上去。
“记住,一定不要掉下来,否则极容易被践踏。”
这,说的比做的难啊……
还好,唐禹仁确实牵来了几匹被训练得极好的马。
虽然我一个明显的初学者毛毛躁躁地坐在它身上,但身下的马儿却比我想象中耐心多了。
当然,我这些月里勤奋练功小有成果的体魄也功不可没。
在官道上奔驰了两个时辰之后,我终于逐渐适应了这种颠簸的感觉。
从怀化到越城实际上比我想得还要远,大概八百里,四百公里的路程,而且又不是在高速公路上跑,哪怕是大燕国力强盛,官道修得颇为发达,也不是能够以现代直来直去的标准能衡量的。
唐禹仁的计划是三天内走完,一天三到四百里,在古代这可是四百里加急的速度,接近唐朝最高规格的紧急通讯要求了。
事实上,就算是带了两匹替换的良马,也只是让我们多走了百里路,之后便要在官道旁的驿站不断换马。
“唐兄……唐兄我求求你了,咱们歇半个时辰吧,不多,就半个时辰……”我满脸灰尘汗迹,拉着马鞍的绳索,勉强地维持着坐姿,下半身早已失去了感觉。
这句话过去的两天半里我大概说了二十多遍,一开始唐禹仁还会出言鼓励几句或者解释一下什么时候休息,现在已经熟悉地装聋作哑,完全无视我的悲惨境地。
还好,就像太屋山下的折磨终有逃出生日的那天一样,这场跋山涉水的超级马拉松也终于要结束了。
“听到了吗?”
唐禹仁忽然拉了拉马缰,慢下速度,转头对我问道。
我累得跟死狗一样,耳朵里响起的只有耳鸣声,哪里听得到什么。
唐禹仁那张冷硬的脸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指着西北方说道:“水声。那是越水。”
越水?
这意思是,我们离越城不远了?
我精神一振,侧耳聆听,果然听到了稀薄的水声。
很快,我们便翻过了一个小山坡,居高临下,看到了金黄色的稻田与农田外叶色金红相映的树木,在秋季的微风下沙沙抖动,犹如暖色的海浪一样,极为壮观。
而西边不远处则是一道辽阔的长江,从天边而来,浩浩荡荡地往我们来时的方向奔去。
在岸边有一个颇具规模的码头,旁边泊着十数艘船。
唐禹仁似乎也因此确认了我们的进度,下到那码头找人过江。
与船夫交涉了几分钟后,唐禹仁对我说道:“多出来的两匹马放这儿,船夫会帮我们送回驿站。”
过了江之后,我们又赶了两个小时的路,终于在日落之前看到了越城那巍峨的城墙。
我看着这一幕感动得热泪纵横,他妈的,终于快解脱了,这段日子当真不是人过的。
临近城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对唐禹仁说道:“对了唐兄,我们是不是要小心点进城?毕竟城里好像有青莲教高手,还喜欢背后敲闷棍的那种。”
“嗯,确实得小心。我们不能在外久留,直接去薛府。”
我和唐禹仁在城外十里外的驿站留下马匹,然后小心翼翼地入城。
在越城住了近半年了,我只去过一次内城,其余的时候都是在外城晃悠。
内城的街道规划整齐许多,建筑的风格也肉眼可见地与外城更新的建筑有所不同,应该大多都是旧朝留下来的老宅子。
这就是有钱人才能居住的地方啊。
唐禹仁带我来到一家宏敞的府邸,厚重的红木门前立着两座惟妙惟肖的石狮子,门上挂着一道宽阔的匾额,上书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薛府。
内城这是我第二次来,但薛府绝对是第一次,我不禁有些小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