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裤子都摔脏了……”
“要命咧!手没事吧?”
几个阿姨纷纷上前来扶她。
卫喜被七手八脚地拉起来。
阿姨们还很热情地帮她拍掉了衣服裤子上蹭到的灰。
“怎么样啊?”
“小喜马上要高考了,这时候可不能受伤,走路得专心点,不要玩手机了呀!”
“还能走路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要不还是上去通知一下你妈妈吧?”
“……”
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问询声在耳畔打转,绕得人头晕目眩。
霎时间,所有勇气悉数从胸口泄掉。
卫喜摇了摇头,攥紧了书包带,垂着眼,轻声说了句“谢谢”后,慌不择路地落荒而逃。
一直到跑出小区,她才感觉到手臂和膝盖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感。
应该是刚刚摔倒的时候擦破了皮。
幸好隔着秋日的衣物,泰半不会很严重。
卫喜掀起衣袖,看了一眼手臂,确认只是蹭破油皮、并未出血后,才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永远也比不上纪屿。
“云泥之别”这四个字,很多时候,不仅仅用来形容两个人的地位差距和财富差距。
真正的距离,就体现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想到这儿,卫喜不自觉拉下脸。
乌黑浑圆的瞳孔里,一片寂色,深不见底。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懦弱与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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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中,海城迎来新一波降温。
卫喜每天握笔时间太长,加上空气太干燥,手上的干裂反反复复,一直没有彻底好。
倒是之前摔出来的那几处擦伤,不过两三天功夫,基本已经愈合,只剩下浅浅的乌青印子,映衬得肤色苍白,无端显出几分可怜。
卫喜没把这件事告诉苗玉。
自从卫喜上学起,苗玉就没有再工作,专心致志地照顾家庭孩子。
苗玉和卫成忠都出身于重组家庭,双方父母各自有新的爱人和孩子要操心,加之还都不是海城本地人,离得远,帮不上他们太多。
也因而,卫喜算得上是苗玉一手带大的。
从小到达,无论她磕碰到哪里,总免不了叫苗玉操心。
除了“不想让人担忧”这点考虑,在卫喜看来,苗玉近日还有些神色不明的反常感。
似乎就是从那天卫喜撞到她在阳台打电话开始,苗玉偶尔说话时都会出神,露出忧心忡忡的眼神,还时不时瞥一眼手机,或是晚上反复走到厨房去喝水,像是一直睡不好。
这是从前很少发生的情况。
所以……那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
卫喜写作业到半夜,听到客厅传来的细微动静,多次想要走出去问问,但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