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一旁榻上双眼紧闭的明霁时,顿时知晓巡卫所说的刺客是哪位了。
拂袖往外头去寻人,又马不停蹄地去应付那群巡卫。
许念秋是沈灼华身边的医师,多年前被土匪刺杀时,被路过的沈灼华救下,无依无靠的她便待在了沈灼华身边。
她稳定一下心神,熟稔地取出药箱里的药物,扒开明霁的衣裳,审视他身上的伤势。
明霁右臂膀有一处很严重的箭伤,伤口还不停的冒着血出来,依稀还可以看见里面的血肉。
许念秋并指封穴,利落地拔出被折了半截的箭矢。
沈灼华即刻地上拧好的手帕递过去,许念秋拿过帕子将伤口擦拭过后,将药膏涂抹在他伤口处,又拿出一条干净的纱布包扎。
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不过一炷香时间,伤口就已经被处理得当。
“如何?”
许念秋说:“箭上无毒,可他吸入了不少曼陀罗香气,这才导致昏迷。”
闻言,沈灼华挺直的脊骨才弯了下去,无事就好。
许念秋一怔,沈灼华那幅模样全部落入她眼中,不欲再言,收拾好药箱便退出去。
冬末时节最是冷,河面上起了大风,将窗户吹得作响。
见昏睡的人眉紧紧蹙着,睡得不大安分。
沈灼华怕伤势加重,欲去查看,手伸了一半,便停在半空中。
明霁却睁开眼一把拉住她的手,她没控制住,被明霁拉下身来,俯身在明霁上方。
他目光冷冽,沈灼华一急“…………”
那张清隽的面容陡然变近,像一朵浮在幽潭冷涧的残花,泛起的涟漪显现出几分脆弱来。
沈灼华心头狠狠一跳,想要抽回手,反倒被攥得更紧。
明霁眼中的狠厉一消而散,眸光变得温和。
“你弄疼我了,快松开!”
沈灼华被捏得生疼,明霁一个常年习武的男子,力道没刻意收着,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家可受不了。
手抽出来时,腕骨处已然红了一片。
明霁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抱歉。”
沈灼华神情微舒,“天色已晚,我该回府了。”
上元灯节,举国同庆,不少有贵女乘船夜游,赏灯听曲儿,闲来无事,沈灼华才被桃夭撺掇着出行。
没成想,误打误撞又帮了明霁。
她言简意赅:“我对监察司的事无探究之欲,巡卫已散,你速速离去吧。”
“多谢……”明霁哑声道。
他迅速坐起身,扯到伤口时也依旧保持淡然,随即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