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岂敢,这天下是王家的天下,下官是公主的附庸。若公主都无法掌握,下官又如何手眼通天——”
“又开始了是吗,萧挽。”王无歌想白他一眼,“怎么发现你一有机会就要阴阳怪气呢,你老这样是觉得很有意思吗?
——少卖关子,你要知道就告诉我,那阉人究竟还剩几天活头了?”
被王无歌这么一嗔怪,萧挽却丝毫没有生气,依旧浅浅笑着,似乎很喜欢妻子一言不合就要炸毛的模样。
“下官。。。。。。的一个朋友,在文林馆,平日里确实接触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近来他与新上任的中曹吕立交好,那吕立又是田启养子姚增光的同僚。姚增光本人没什么文化,行伍出身,但他十分推崇汉人那一套行事作风,终日混迹于馆内,唯独近几日忽然缺席。。。。。。”
王无歌认真地盯着他,等他继续。
“情况很是不妙——据说他现在躺在冰床上,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身体。。。。。。已经快要烂没了。”
“。。。。。。”
虽然早有准备,但没想到这么惊悚。王无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分外瘆人,同时又有些解气。
这怎么不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孽力反噬呢。王无歌恨恨地想,这阉贼实属活该,三番两次跟她过不去,那日西林园,更是差点要了她的命,幸亏她福大命大,还有宿命论护体。。。。。。
想到此处,忽觉好笑。
福大命大吗。。。。。。
“所以他是真的遭到天谴了啊。”王无歌思忖道,“怪不得我那姨父无暇顾及其他,忽然间闻此噩耗,再想找个靠山可就难了。”
“也不一定,田府养了许多能人异士,或许有精于此道的神医也未可知。倘若还有什么巫医方士,为他做法,他甚至——”
萧挽忽然凑近了些,轻声但夸张地——
“枯木逢春、起死回生。。。。。。皆有可能。”
“你少吓唬人,我从小听鬼故事长大的。”王无歌不以为意,抬手拨开对方脑袋。
但其实萧挽所说不无道理,既然她穿越都有可能,那么这些神鬼精怪、经天纬地的事情也算不得惊奇。
若这是一场梦,梦中事物则应更加离奇才是。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王无歌认真道,“趁他暴毙,姨父反应不及,先手拉拢一波宗亲大臣,提前控制住局面。反正他的那些义子之中也没几个真心实意的。
再不然,他变身为鬼,或者忽然奇迹般地好转,那样就不妙了——对了,听说高阳王前几日进宫见了皇帝一面?”
萧挽看了她一眼:“是。”
“哼,先前他热衷于扮演什么不问世事的风流亲王,演得风生水起,如今倒是憋不住进宫了,真是鸡贼,就跟。。。。。。”王无歌想说跟萧挽的作风差不多,话到嘴边咽下去了。
“殿下。”萧挽又凑过来。
王无歌刚要推开,萧挽已经抬手抚上王无歌的肩膀,轻轻扒拉外袍。
“你干什——”王无歌又要跳脚,伸手推他。却被对方一把抓住。
“还疼吗?”
“疼不疼的,你先给我起——”
话没说完,萧挽松开了掐住她的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即起身:“下官唐突了,还请殿下恕罪。”
“——开。。。。。。”
“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