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两天,胡之琼带着下山采购的一点茶叶去拜访元天霸。
元天霸:?
他有过不少收礼物的经验,都是自家师门给的。无论如何,被走人情是第一次。
元天霸心情复杂,婉拒了胡之琼的走礼,小心询问:“胡大哥是有什么难事吗?”
胡大哥也很小心。
他没有直接回复,开始同元天霸寒暄,“小人听闻,道长来观里清修已有百余年之久了。”
元天霸摆摆手:“没有没有,不过短短数十年。”
胡之琼又问:“道长为何会在观里修行,做一个道士呢?”
元天霸理所当然:“前观主收留了我,给我吃穿,当然就留下来。”
胡之琼无言,他还残存着当人的理想,不死心挣扎着问:“道长化形多年,为何不去城内生活?”
在他看来,元天霸法力高深(比他自己),行事有度,又有在官府登记的玄门道观作背景,行走天下不是难事。
元天霸奇怪地看他一眼,反问,“我为何要去城内生活?”
“您都已经化作人了?”
元天霸像看西洋景一样打量着胡之琼,这个看起来年逾而立的汉子更是不安。
元天霸并不明白对方的狐面人心,轻松道:“因为我师父师姐师弟都是人啊,那我当然也要变成人。
“不过做不做道士倒是无所谓。如果金斗山上是座寺院,那我当个和尚也不是不行。”
元天霸忍痛摸了摸自己的小马尾,“剃光头,师弟可以,我也可以!”
他脸上浮现出壮烈牺牲的表情,问道:“不过你到底有什么事?”
胡之琼:……
他只好把自己离开家园做人失败的经历向元天霸述说了一番。
元天霸听完想了想,问道:“胡大哥今年贵庚?”
胡之琼报了个数字。
元天霸还挺惊奇,看胡之琼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胡之琼外貌上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但跟他虬髯的师弟不一样,对方是一种沧桑的气质。再加上拖家带口,儿女绕膝,元天霸总感觉胡之琼像个长辈。
他脱口而出道:“你还是个小狐嘛。”
看小狐欲言又止,元天霸拍拍对方肩膀,故作高深:“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
小狐的儿女从院子里跑来,元天霸颇为慈祥地注视着他们。
两人语无伦次,你一言我一语。
“有个捕快!”
“不是不是,观主说了是个小吏!”
这些小小狐崽子叫喊:“反正外面来了个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