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微微眯了眯眼睛。
只见那双莹白的脚好像感受不到冷似的贴在地面上,顺着脚踝向上看去,身上穿着的还是睡觉时那身分外单薄的里衣。
“何事如此急忙,连鞋都不穿便下床?”
岑鸢再开口时的声音有些硬,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立刻转身走至床边。
伸手将搭在床尾的外衣扯了挂在臂上,而后又弯腰将床边的一双绣鞋拎了起来,随即大步朝梳妆台前站着的人走去。
直到他将衣服披在钟毓的身上,手上微微用力将人揽着转了个方向,眼前的人也只是随着他的力气转了过来。
看着她血色全无的面庞,岑鸢目光一顿,再出口时的声音里已然裹挟着冷气。
“发生了何事?”
可岑鸢等了片刻也不见人回答,他垂眸看了一眼那双光着的脚,随即弯腰将鞋放在钟毓的脚边,然后蹲下了身子。
他一手托着鞋,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握住一边纤瘦的脚踝,一塞一掂,一只便穿好了。
待两只鞋都穿好,岑鸢这才起身。
岑鸢身量欣长,比钟毓高出了一大截,而此刻站在她面前,整个人的身影竟将钟毓覆了大半。
他垂首敛眉盯着钟毓,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可看了半晌,也没从那双失了神的眸子里看出些什么来。
岑鸢怕人站在窗口又受凉,还没好全的风寒再次雪上加霜。
他再看了一眼钟毓,见人始终愣愣的之后便不再等,直接俯身长臂一捞,便将人打横抱起。
下一刻便大跨步朝床走去。
却不料还未走至床边,怀里的人就好像突然惊醒般,突然伸出手微微用力揪住了他的衣襟。
岑鸢脚步一顿,随即垂眸看向钟毓。
怀里的人不知何时红了眼眶,她仰头看着自己,如小扇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里的泪水要掉不掉。
“岑鸢。”
钟毓看着眼前人想开口唤他,却不料一张嘴,就觉得自己好似吃进了一口裹挟着冰碴子的冷风,喉咙被涩得发疼。
她艰难地呼吸了两下,用尽全力咬开仿佛已被冻了许久的牙关。
“岑鸢。”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落落的身体里。
“我好像……”
“回不去了。”
自打三年前从锦州被一纸调令调来连山之后,除了京城齐家小世子失踪的那几日,李源还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焦躁忙碌过。
彼时的他正扶着阿四的手,十分笨重艰难地从马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