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之间,程乾明里暗里遣人查探过多次,便是岑鸢接到去查章行舟此人的暗谕,就不下百次。
可他二人却从未有一次将目光放在连山调来的新太守身上。
他们都以为,连山的太守就是吏部后来经过多方衡量所决定的人选,却丝毫未想过,当朝丞相也参与了其中。
丞相他为何要插手?
三年前的章行舟是因为什么才会被热如此栽赃陷害?
而奉了皇帝之命的大理寺丞张昭成又是因为查到了什么,才会被灭了口。
叛臣一词
岑鸢脑海中闪过一年前齐小世子失踪时候钟延川异常的举动,又想起今日岑一带回来的消息。
他眉心缓缓蹙起,面色也变得十分阴沉。
叛臣一词,所言究竟是钟延川,还是那位丞相?
又或者,是他们二人?
李源丝毫不知岑鸢此时心中所想,只感觉到身前之人的气息越来越低。
直至最后,竟然叫他腿脚发软,险些都要站不住脚了。
“大人,”他颤巍巍抬起头看向眼前之人,然后小心翼翼试探开口,“夫人的身体”
“可还用唤大夫过来?”
岑鸢闻言,陡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随即垂眸看向此刻面上正淌下豆大汗珠的李源。
半晌,只撇下一句“不用了”,便拂袖转身离开。
身后的岑一见状,也紧跟着岑鸢离开。
只余下李源还躬身站在原地,鬓间的汗珠要掉不掉地挂着。
-
钟毓先前晕过去的时候,是因为知道自己被岑鸢抱在怀里,才放任自己失去意识的。
她也记得后来自己在浑浑噩噩之间,还被人硬掰着嘴灌进了几大口药。
而此时重新睁眼,许是比先前多燃了几根蜡烛,屋内亮堂了不少。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床顶帷幔,已经清明大半的脑袋里想的却是这几日在太守府发生的事情。
此时的她心里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其实从她穿过来一直到方才在镜子里亲眼见到自己的脸之前,钟毓心里一直有种莫名的侥幸心理,觉得只要她活着,总有一天会回去的。
可现在
钟毓脑海里闪过镜子里映出自己眼尾的那颗红痣。
那颗红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一位素未谋面的作者是不可能写出与她现实面貌一模一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