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其实有些为难沈筝,毕竟她不是百事通。她只得按照前世历史进程大致估算了一下时日,摇头道:“应当是没有的,普通琉璃折光率差,难以制成此物。”光是琉璃还不够!梁复的一颗心放回去一大半。不用问他都知道,眼前的沈筝一定有办法制出比普通琉璃还要精细之物。下一刻他直接站了起来,“宜早不宜迟,咱们先去与伯爷说一声,然后便去府城吧。”沈筝下意识点头,随即一愣:“您也要去?”“当然要去!”梁复笃定点头:“县中的事先放一放,制琉璃才是重中之重。”沈筝蓦然一笑。这是要为国而“战”,自是重要。“那您稍等,下官先给第五主簿去信一封,有她协助,说不准咱们能更快集齐所需之物。”说着,沈筝挽袖准备研墨,但下一刻,梁复便将砚台抢了过去,“本官来研,沈大人你只管写便好。”生怕沈筝跟他抢似的,梁复说完便开始闷头研墨。沈筝啥时候受过这待遇啊,忍不住推辞了一句:“下官研墨很快的”“快些写!”梁复头也没抬,叹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啊沈大人!”若是他们没能在太后寿宴之前制出琉璃,大周又不知道要白“赏”出去多少寸光阴!光是一想,梁复的心口便突突地疼。余时章看着站在眼前的一老一少,再一次不确定问道:“你俩要一起上府城?梁复你为啥非要跟着沈筝?”这话说得。梁复肃声:“伯爷,事关大周,下官自是不得懈怠。”余时章已经知道沈筝那日所说“搁在眼睛上”之物是什么了,他还来不及震惊,面前二人便急吼吼地要上府城去,顺便还给他交代了个“差事”——发动人脉寻所需材料。可余时章这心头就怎么想怎么不得劲。“梁复你跟着沈筝有啥用?你认识人吗?一把老骨头,沈筝路上还得反过来照顾你。”瞧瞧这嘴毒的。余时章才不愿意承认,他不高兴的源头,是沈筝竟先将此事先一步给梁复说了。没错,就是这样。对他就是“八字还没一撇”,对梁复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话不说,携手共制‘琉璃’。”沈筝见余时章面色有异,轻咳一声解释道:“下官那日并非藏着掖着,这不是想先造出来给您个惊喜吗,谁知道能遇上太后寿辰这茬”她也没想到余时章还能因为这件事不开心啊!若是知道此人真这么小气,那方才她便会叫上余时章一同上“科普小课堂”了。一听到“惊喜”二字,余时章面色好了不少,但还是嘟囔道:“那日本伯便说过帮你寻原料,你说让你先想想,结果想来想去,想到梁复那儿去了!”这话咋听咋委屈!作为“使坏”当事人的沈筝难以辩解、欲哭无泪。“下官错了”下一刻她抬起头来,小心问道:“要不咱仨一块儿去府城吧?您也好长时间没见余大人了!”两个老头一起去,左一个右一个,也算是一碗水端平了!余时章有些心动,短短思索一瞬后问她:“多久回来?”沈筝想了会儿,“此次可能还要去府中下辖的白云县一趟,要明日或是后日才能回来。”这也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出远门”了!谁料余时章一听叹了口气,摇头道:“那还是你们去吧,本伯不去了。”“这是怎的了?”沈筝不明所以,问他:“您不想在外过夜?若是不想,您可以歇在府城,下官自白云县归来就来寻您。”“你还说呢!”余时章一瞪眼,反问她:“你是不是忘了后日是什么日子了?你真是一丁点儿都不记事啊!”后日?沈筝脑子转得飞快,“县学拼字比赛!”她怎么将这茬儿给忘了但此次府城和白云县,她是非去不可的,若她不亲眼看见原料矿,让旁人前去,说不准就会因矿石质量再跑来回。路上一来一回耽误的时间,才是最浪费的。余时章看着她,无奈道:“你都不在,本伯能走吗?到时候那些学生一点干劲都没有了。”其实余时章知道,沈筝不亲自去观看比赛,那些孩子们脸上难免会露出失望的神情,毕竟他们最想得到的,就是沈筝的认可。但方才梁复说得对——事关大周,不得懈怠。沈筝一时有些愧疚。比赛是她提起的,前两日她都还在鼓励学子们,但转头比赛她就不在“唉——”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沈筝叹了口气,“那您替下官给他们道个歉,待下官回来,再亲自与他们说说。”在不少人眼中,“上位人”做事是不需要理由的,也更不需要给“下位人”解释——这是一种自我贬低行为。但在沈筝眼中,现在的她更像是学校举办比赛,不能按时到场给孩子鼓劲加油的坏家长。“知道了,快去吧。”余时章不能与他们一道,神情有些恹恹的。但沈筝与梁复往门口走了几步后,还是被他叫住了:“那些东西本伯也会托人去找。还有去白云县路途应当不短,乘本伯的马车去吧。”他的马车内里比衙里的大些,坐起来也更加舒适些。沈筝回头灿然一笑,故意行礼道:“下官多谢伯爷。”口嫌体正直的小老头。“小人精。”余时章笑了起来,嘱咐道:“将小袁带上,这小子脑子机灵。”“下官遵命!”沈筝转头欲走。“等会儿——”余时章又叫住了她,径直抛过来一样物件:“本伯令牌,路上保管好,回来还本伯。”伯爵之令!沈筝慌忙接过令牌,又呆呆地看着余时章。这般重要的,象征身份之物,余时章说给她就给她了?“还愣着干什么。”余时章侧头催促道:“不是急吼吼要走吗?赶紧去吧,不然到府城天都黑了。”“儿”行千里“母”担忧。:()穿成荒年女县令,带家国走向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