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山感到头疼,便向那个方向望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脑海中浮现的人。
他站在树下,衣角和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飞扬,身上有不少的血迹和伤痕,那些血迹晕染在白色衣袍上,产生红与白的强烈对比,刺目且鲜明。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宴如屿。
他注意到她的视线后,微微偏头,冷白如玉的脸上少了几分少年得意的表情,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扬起那苍白的,温和的笑。
他不厌其烦重复着:“我不同意。”
凌山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旁边站着的贺知,对方的脸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依然是那副看起来对谁都疏离的模样。
不过她还是注意到,对方望见宴如屿时细微地皱眉。
凌山故技重施,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到宴如屿面前。
她抬手间,四周便筑起了一道屏障,依旧是那熟悉的对话,“师兄,你先听我分析。”
凌山清楚得先稳住局面,屏障隔绝了外界的干扰,确保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不会被旁人听到。
宴如屿的眉头微微一挑,似乎对凌山的举动感到意外,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想要他加入我们的理由不是你想的那样。”
虽然知道外面的人听不见,但她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宴如屿的眼中带着一丝讽意,却又流露出一丝认真,“是吗?我想的哪样?”
她看不出来,可是并不代表身为同性的自己看不出来。
凌山没想到他的重点会完全偏离,她干脆直接说明自己的意图,“让贺知加入进来对我们有好处,他可是天机阁的人,而且……,”她的神色变得认真。
“你还记得我们在山洞的时候,齐从唯说其他人突然发疯攻击他们两人吗?我怀疑其中有贺知自己的手笔。”
从对方在山洞时主动向她示好,告诉她毒妖位置,再到齐从唯被拖住脚步的时候,她就感觉怪怪的。
他想和她组队图什么?不过反正他打不过她,既然贺知想玩,那她就陪对方演下去。
宴如屿少见的沉默,有些怀疑刚刚的自己。
就算贺知真的对凌山有想法,关自己什么事?
他只是凌山的师兄,组队队友而已,况且天机阁确实有问题。
他低下头,抛开脑中多余的想法,落下他后来钻心的夜里最后悔的答案。
“嗯。”
凌山放下一口气,要是宴如屿不同意的话,还真有点难办。
她想起刚刚纠结关于战神的事。
阳光下她的眼眯起,如一弯弦月。
他记不清以前的记忆,要不要告诉他战神的事?告诉的话,这种记忆真的不会让他更痛苦吗?可不管是什么记忆,那也是他身上切切实实经历过的事情。
凌山内心犹豫,难得纠结起来。
“宴如屿,你还记得失忆前的事吗?哪怕一点点。”
这不是她第一次那么问。
她在内心打赌,要是宴如屿记得,就告诉对方关于战神的事,要是他回答不记得,就暂且作罢。
枯树被风吹的作响。
宴如屿疑惑于她两次都问同一个问题,凌山不是那么闲的人,上次,自己没有如实回答。
凌山听见少年的声音。
“记得一点。”
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