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长尊说笑了,”郑应卯笑中带着牵强与忌惮,“此地眼下正是多灾多难之处,哪里适宜休沐,饶长尊此番前来定有要事,我等定悉听尊便。”
“哎,”来者轻轻抬手,“这圣上的旨意咱家怎敢玩笑,圣上恩赐咱家择地休沐,咱家从前常听晟州繁华美景不逊京都,早就想来瞧瞧,却一直不得愿,如此隆恩浩荡,便择了此地,怎的,郑大人难道不信?”
闻此,郑应卯立时垂眸,“不敢不敢。”
“既如此,咱家休沐清闲,不敢扰诸位公务,诸位繁忙也不必理会咱家,都请便吧。”
说罢,也不待众人应答,直接往城内走去。见状,身后随车而来的两队人马中的一队,立时紧跟而上。不过片刻,便随着城内人的指路,消失在去往梅街的方向。
留下一众侍官大臣面面相觑,战战兢兢。
“蒋大人……”
蒋升翰立时摇头,“诸位不必问,在下只知饶长尊确实奉旨休沐,随在下的车来是为了不惹人闲话,其余一概不知。”
“这……”
四下议论纷纷,郑应卯与左令曹彦识暗中递了个眼神,随而不动声色地遣散了一干人。
为蒋升翰安排好住处后,郑、曹二人便花了半天功夫,将手头案卷册薄悉数与之交接。
两厢走出蒋升翰宅院后,郑应卯不禁驻足,蹙眉望向梅兰街方向,“饶听岘怎么会突然来晟州……”
曹彦识也随之望去,“下官遣人暗中跟着了,但入城之后他一直待在望仙楼吃酒听戏,行事低调,身边陪同之人也都安分无恙,目前瞧着……无碍。”
“你也说了是目前,”郑应卯搓着指腹,“盯紧了,除却陪同他来的人外,还要盯好每一个与他接触过的人,这个时候,饶听岘绝不会是无缘无故前来。”
“是。”
“还有,”郑应卯又道,“那个姓林的,还没有找到行踪?”
“下官无能,”曹彦识颔首,“林府同叶府沆瀣一气般,如何都探不出消息,我等无兵马,万事又须得上达,无法强闯,不过那些个南疆人夜里探过,府内确实没有林啸洐的踪迹。”
“那惠仁堂内也无线索吗?”
“全都拷问过,没有。”曹彦识摇头。
郑应卯皱眉,“罢了,晟州商会叶氏为尊,叶氏覆灭,其余皆不足为惧,只要叶任生在手上,林啸洐跑再远都无用。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得找,找到死尸最好,若非,就将他变成死的。”
“是。”
曹彦识领过吩咐,立时转身从暗巷离开。
拐角处,林啸洐悄悄探出头,望着郑应卯的身影消失在街口后,迅速从小巷离开,直奔梅街而去。
……
是夜里,望仙楼一楼后廊上,掌柜满脸庄重而仔细地查探过,将要往楼上去的每一个年轻侍仆。
“这是什么?”掌柜忽而拉住其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