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昊两手随意交握着搭在腿上,好心提示道,“小宋,昨天是我在服务你,或者你可以再看看视频,是谁在求。。。”
“别说了,”宋文远赶紧打断他,涨红脸道,“那我们就交换角色,然后计数。”宋文远心虚地看向梁昊,梁昊也平静地望向他,但宋文远不知怎么就很明白了他眼神的意味——梁昊不满意。
宋文远尴尬道,“更进一步的事的话…我没有把握答应,因为谁知道你有没有怪癖。。。”
“这样啊。”梁昊想了想道“那么我也有两个要求,你同意,就都依你。”
宋文远惊讶于梁昊的好说话,问他是什么,梁昊不紧不慢道,“第一,我要求你随叫随到,并且在交易前后可以长时间陪伴。”宋文远打断问长时间是多久,梁昊说一周上下,宋文远能够接受,就请他继续,梁昊又道,“第二是,不要有感情纠缠,如果你产生了感情,我会选择终止交易,另算赔偿。”
宋文远盯着自如,冷静的梁昊,觉得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人。居然会认为有点皮肉关系,别人就会爱上他!宋文远身上发的汗愈来愈多,他几乎咬牙切齿道,“昊哥不要多心了,我就是爱上狗都不会爱上你!”
梁昊闻言瞧了宋文远一小会儿,继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帕子递予他,宋文远警惕而疑惑地看过来,梁昊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现在擦擦汗,然后吃粒药,我不和你瞎闹了,还有事,再联系。”
或许是梁昊话里无奈而真诚的态度,小小冲击了一下宋文远,他乖乖接过手帕后,就感觉头被揉了揉。眼前人便再次起身,快步离开了茶餐厅。
宋文远看了看手里的方帕,想起梁越生日那天,梁昊过来花园借火时,为他擦掉纹身贴的时候,用的也是这样一张帕。方形蚕丝面绲了水蓝色丝线,角落上有个“L”形的花体图案,宋文远一面感叹果然只有老年人会用手帕,一面又觉得这块崭新的方巾用来擦汗有点可惜。
可他转念想起今天定下的荒唐决定,想起梁昊那张自大又游刃的脸,宋文远就毫不犹豫地抖开手帕,抹干了额头和脖颈的汗珠,并且在走出茶餐厅前,将其扔进了门口的垃圾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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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后的每一日,宋文远都处于犯人行刑前的忐忑状态,既害怕梁昊打电话来要他兑现“交易”,又期望他早点打电话来结束未知的煎熬。
约莫一周后的周六下午,宋文远正于康养中心和相熟的奶奶下围棋,他正要吃子,却接到了梁昊的电话。
梁昊在电话里揶揄说,宋文远可以开始他的初次服务了,并且最迟今晚八点,到达宝石湖畔的瑰星酒店,约莫要留宿五天。
交代完时间地点,梁昊就把电话挂了。宋文远懵懵地放下手机,对面的奶奶看他恍惚,打探问,小远,是不是和对象吵架啦。
不是,奶奶,是。。。客户。宋文远也不知怎么就脱口道,奶奶好奇问说你不上班哪来的客户啊。宋文远紧张又迷糊的没再下几步,就投子认输,灰溜溜地跑回家去准备到宝石湖的行李了。
快速整理好双肩包,宋文远望向自己的大衣柜,有种悲从中来的伤感。他发了会呆,还是打开了柜门,从一个盒子里翻出了一只钥匙扣,这个钥匙扣是梁越扔掉后,宋文远从垃圾桶偷偷捡出来的,造型是个缺了只翅膀的小怪兽。
宋文远从认识梁越开始,梁越就使用着这个钥匙扣直至坏掉,宋文远有时候偷偷到梁宅留宿,用的就是坠着这个挂件的钥匙开的后门。他对它有些感情,就决心收藏了。
这会儿想到要好些日子不能触碰这一柜子物什,宋文远便将密封好的断翅小怪兽塞进书包,全全当做了“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精神寄托。
宋文远背上双肩包,迈着沉重的步伐去楼下打了一辆出租车。
宝石湖位于石江市西郊,宋文远乘车的中途,接到了梁越的电话,梁越向宋文远抱怨说,昨天他发现梁昊派人跟踪自己,致使无法和诚之继续约会,再不能进一步身体交流了。因为很痛心,于是希望和宋文远见面,聊一聊他的烦恼。
宋文远这会儿意识到,自己正在去行苟且之事的途中,真真觉得世事之荒唐。他因心情无比低落,又不便倾诉,就开口指责梁越说他怎么就这么自甘堕落,满脑子只有那些龌蹉的事。梁越闻言特别委屈,说宋文远没有喜欢的人,不知道有了喜欢的人,就是总会想这些的。
宋文远说那你跟本不是真的爱他,就气得把电话挂断了。
宋文远暗恋梁越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真的喜欢真的喜欢是希望把全世界都给你,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希望你永远幸福。这种纯洁的爱恋怎么能和浅薄的肉体混淆况且,如果自己幻想和梁越的亲热场面,都会有浓浓的负罪感觉。。。
这种程度的深爱,梁越怎么会懂呢。宋文远悲伤地望向窗外,一张张路牌的消逝,汽车无情地往宝石湖的方向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