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顾云行竟然趁自己熟睡,独自外出了。
这让容欺担忧起来。他心中隐隐有莫名的预感,觉得西岛会是一个变故。可此时再追,也追不上顾云行了。
容欺独自离了屋子,沿着溪流走了许久。
这条溪流很长,一路蜿蜒向西,水势渐渐变大,最后,容欺驻足在了宽阔的湖泊前。湖泊清澈如镜,看不清深浅。
他朝里扔了颗石子,探了探底部。石头溅起小水花,泛起层层涟漪,看着不是很深。
容欺踌躇了许久,右手搭在腰间系带处,似乎在下决心。
片刻后,他解开外袍,伸出一只脚拨了拨湖水。冰凉的水温顺着足心蹿了上来。他急忙收回脚,暗骂怎么这么冷。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蹲下身,坐在岸边,重新伸进去一只脚,适应了一阵后,身体慢慢下滑……
“哗啦——”
容欺狼狈地扒拉住湖岸,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而后跌坐在泥地上,惊魂未定地望着湖泊。
不行……他学不会泅水的。
“你若是学不会,它就会成为你永远摆不脱的弱点。”
邹玉川将他从河中救起后,曾试图教他泅水。
离火宫宫主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他的方法,与那些企图将容欺沉溺河底的混混大致相同——唯一的不同,就是会在他溺死的边缘将人救出。
纵然是这样可怕的方法,也未能让容欺学会泅水。
人的弱点,大抵是在尚未强大前形成的。
因而,哪怕日后他武功精进,修为大盛,也始终克服不了儿时的恐惧。
容欺全身湿透,水珠从发尾不停滴落,他呆呆地看了会儿湖泊,直到被他搅动的湖面重新恢复平静,才慢慢回过神。
他学不会泅水,也到不了西岛,更出不了大海。
“回来了?”顾云行已经回到了崖壁,正悠闲地晒着太阳,他的脚边是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看清容欺的神色后,他眼底闪过异样:“脸色怎么这么差?”
容欺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应该还没发现两座岛屿之事,便有气无力道:“管好你自己吧,顾门主。”
顾云行:“……”
容欺弯腰钻进了屋子。
顾云行等了一会儿,屋子里却再没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