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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英小说>庶长子生存守则by蜜糖 > 第58章(第1页)

第58章(第1页)

说道此处,明徽骤然清醒了头脑,用力一把推开明靖,回头正好瞧到屋内黄铜色的镜子借着旁侧烛火映射出自己狼狈的凄容。

五年错落时光,梦里回不去的曾经。到底是原本的灵魂借着这具身体重生,还是这具身体有未完成的使命,需要借一缕魂魄继续前行。

“你若把今天发生的事告知高阁老,告知世子。我发誓,我发誓此生绝不在与你多说一字。”

明徽红着眼眶,一双眼睛几欲瞪出火来,他从未发过誓言,也不知道如何把话说尽。

他忽想起古人起誓是要见血的。随即从地上碎裂的瓷盘碎片中捡起最利的一块,狠狠往自己手心划去。顿时刺眼的鲜血涌出,从腕处染尽素白色的袖口。明徽已顾不得痛意袭来,欲把字说毒,绞尽脑汁也只发狠的说道,“从此行如陌路,一刀两断!虞明靖,我说到做到!”

第106章阿斐

眉阳县,虞宅。

正院书房处,徐娴儿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燕斐青,那双属于徐家人才有的上挑眉眼里充斥着愤怒,恨意,厌恶,以及深藏于内心的恐惧。她一把抢过那封怀王府的手写书件,从头到尾不到几行的内容,却是要明徽从此住在王府,给世子当伴读的命令。

“混账!”徐娴儿全然顾不得体面,将信揉成一团后发狠扔在燕斐青的胸口处。

她咬牙切齿,一双眼睛好似要喷出火来。

“你放心……我会护着明徽的。”燕斐青只如磐石般立在原地,将信纸从地上捡起后,容色丝毫未变的说道。

“呵,可笑的。你个早就坏了心肝的玩意儿,还敢提护着二字。”徐娴儿忍不住发出一声僵硬嘲讽的冷笑,气喘着坐在书房梨花木的座椅上闭上双眼。

可等再次睁开时,那双好似从未被岁月侵染的双眼渐渐发红,一行透明哀伤的眼泪骤然落下,她只狠厉的瞪着燕斐青。

“阿姊从未给你讲过,徐家当年除了两个女儿外,本还有个五岁大的男孩儿。”徐娴儿笑的凄然,回忆起年幼时全家和睦快活的生活,一时间胸口憋闷的要窒息般难过。她径直问向燕斐青,“你可知道我那弟弟叫什么吗?”

燕斐青当然不会知道,他只摇了摇头,又忆起徐妧儿在最后病重时总断断续续的呢喃,阿斐,阿斐……是长姐对不住你……

徐娴儿眼中含泪,哽咽着哭道,“单字一个“斐”……我阿姊知道你本名只随便是个青字后,便着意替你加了斐字进去。她是想将你如至亲一般看待的。”

万籁俱寂中,空气仿佛凝固住一般。燕斐青好似早已猜到会是这般,只目光中闪过片刻的动容,渐渐平静下来时蹙眉回望徐娴儿,定定道,“我亦将她如至亲般看待!”

徐娴儿听罢又是一声刺耳的冷笑,她素来和姐姐表面温柔内敛,心里却万般心思的性格不同。她爽利外向,不拘小节,待人接物都透着股和气大方。但唯独对眼前人来说,她几乎狠的要将拳心攥紧,让圆润的指甲刺破皮肉方才维持住不多的体面人情。

“那你还知不知道,当年你意气用事,一个人偷遛进京城虞宅打探消息,我阿姊为何不管不顾的跑去虞家和蓝氏夫人大闹了一场。”

徐娴儿话里透着冰冷的寒意,可她在想着发狠,尾音还是不由颤抖,几乎痛哭着叙述那段尘封的过往,“那是因为当初锦衣卫奉命抄家徐府时,我阿姊偷放了弟弟徐斐去求救于还在苏州府的怀王。可人在半路上却被拦住,被利箭射穿腹部,活活直到血流尽后才惨死的啊!”

“阿斐年幼,本不会被牵连砍头,至多发配到苦寒之地充做杂役罢了,总算还有命可活。可阿姊性子执拗,打定心思以为怀王会看在她的情面上救徐家一把。哈哈哈哈……”

徐娴儿哭着大笑,一拳又一拳的锤在书桌上,直道见了血才哀哀道,“男人家的心都凉薄的很,更何况那人还是最容不下私情的皇家宗室。阿姊真是糊涂透顶,糊涂透顶啊!她竟还痴心妄想怀王……能真的将她放在心上。”

“她苦等不到阿斐,也根本等不来怀王。却在穿戴枷锁发往教坊司的路上,看到路边无人理会的男童尸体。夏日炎炎,那尸体都烂了好几处,被箭射穿的地方血渍发黑,甚至苍蝇蚊虫围了一团上去腐蚀暴露在外的躯体,饿肚子的野狗欲想分食……若不是,若不是阿斐手中还紧紧攥着怀王送给阿姊的发钗,谁又能识得那块街边无人碰触的死尸是,曾经爱笑爱闹却黏着长姐讲故事的阿斐……”

徐娴儿已哭的脑仁发紧,浑身颤抖的如筛糠般,脑海里不断浮现当时的场景。

阿姊徐妧儿拼了命想要摆脱看守她的锦衣卫,想去合住弟弟阿斐那双混浊腐烂的双眼,身侧的锦衣卫被闹的不耐烦了,一个耳光便抽了过来,只把阿姊扇的两眼发黑,咣当一声便摔在满是泥泞的地上。可阿姊还是苦苦哀求着,满是脏污的抱住那锦衣卫的大腿哭的撕心裂肺,毫无尊严。

那般清高骄傲如晨起娇阳的苏州府才女,现下满身的泥污糊在素色的衣裙上,如海棠花般清媚倾城的容颜憔悴落寞,狼狈到从此再无光芒照进她的眼中。

“呵呵,倒是个绝顶的好容貌。到了教坊司没准能混个头牌当当。”矮个子的锦衣卫冲地上啐了一口,蹲下身掐住阿姊苍白消瘦的脸颊,目光调侃下作的冲着一旁的弟兄笑了笑,“不过那到可惜了,成了头牌的话,咱们兄弟想去消遣一把,怕是掏不起银子咯。”

“反正到最后都会成个万人睡的婊子罢了,漂亮不漂亮的蜡烛一吹还不是都一样。”

说罢两人相视大笑,抬手便拽着阿姊平日里用鲜花汁子和桂花油保养的乌黑长发,将人从地上拖起后推搡着继续前行。

“阿姊那会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寻常世家出来的女儿皆不如她,还有个苏州府第一才女的雅号。仰慕艳羡她的人何其多,往徐府提亲的人更是洛洛不绝……可大难临头,竟连个替她同胞弟弟收尸的人都没有,任其最后被野狗啃食,被如同污秽般丢进乱葬岗。”

“所以即使我做妾十余年也从未恨过虞家,虞老爷在其中,算是顶好顶好的男子……至少危难之中,他真的护住了阿姊,免于她在教坊司被凌辱践踏……也救我于苦难之中。还明知阿姊做错了那么事后,依旧愿护其母子二人十余年的周全。”

说完往事,徐娴儿吐出最后的浑气,默默将眼泪擦拭干净,对着燕斐青时语气坚决,“你要明白,我阿姊待你掏心掏肺的好,是弥补当年对阿斐的过错,是在替她自己赎罪!她怕急了你也会像阿斐一样无辜惨死!可你终究也不是阿斐,也没阿斐那般单纯的性子。你是从乡野污糟里走出来,被亲生爹娘当货物一样贩卖的玩意儿。你心中的恨,你心中的苦,你所有的不甘和失望,早将你的善良吞噬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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