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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英小说>庶长子生存守则by蜜糖 > 第86章(第3页)

第86章(第3页)

“定是有人胁迫,或是利诱!”人群中争论声越发嘈杂起来。汉子却长长的叹息一声,“可怜那穷户一家被整个县里指指点点,谩骂嘲讽,唯一的儿子还被关押在县牢里定了罪。不久后婆姨上了吊,汉子跳了井,老翁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也大病不起,没两日也去了。”

“那幼童在牢中知道父母老翁相遇离世,终告知事发经过。”讲故事的汉子拿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抹了把嘴巴后语气复杂沉重,“因为两家田产之事的矛盾,穷户两口气不知是妒还是恨,日日在孩子跟前念叨,竟把一家子十几年来的苦楚全怪在人家富户身上。小孩子听进耳里,也放在了心上,一日见隔壁邻里遇了喜事,酒席摆了一院,主人家具是酩酊大醉,便觉得机会来了,想去报复一番,顺便偷些银两铜钱。”

“哪巧男主人家还尚留一丝清醒,见外头有动静,刚出门去瞧便被那孩童举刀伤在大腿处。奇就奇在那孩童像是提前预料到了这出,竟提前将屋外的还留着的几桶酒悉数泼在门口,最后不等主人家呼救,一把火折子抛了过去,满院大火便燃了起来……”

听到此处,不少人又提出质疑,“不是……一六岁孩童怎么把害人的流程办的这么利落,这背后真没大人唆使?”

汉子摇了摇头,“县衙老爷也觉得惊奇,稚童之恶怎会这般狠戾!最后又是一番询问街头巷里,才明白罪魁是那白发老翁——原来年轻时候在山头当过匪寇之流,最是明白这些下三滥的杀人手法,后来收手从良后。每每儿子儿媳去田里干活,他便将那些年做过的恶事当故事来讲,一来二去,六岁孩童的心思也毁了……最后真的如法炮制了一番,全然不觉有错。”

“在外人眼里,孩子做的恶事就是大人做的恶事。原是为了爹娘报复邻里,哪知害了自家都跟着不得好死,惨呐……”

其实背后真相更加残酷,富户家里皆是好心肠,与穷户的纠纷也全然占着理。

那日见稚童闯进屋内,醉酒的主人家还以为穷户家里出了什么事要孩子来帮忙,却不想刚靠近便被狠狠刺了一刀。可就算如此,主人家还是不忍大声斥责将事闹大毁了稚童一生,片刻的犹豫和纯致的善良下,换来了稚童夺过火折子扔进酒中,大火瞬间吞没一切……

一阵阵叹息声中,燕斐青脸色愈发苍白,闭上眼睛,仿佛自己变成了那个手拿尖锐刀具刺向他人的稚童。

只是臆想中那刀具变成了一杯掺和迷情药的茶水,他一步步走向衣着素雅的贵人,抬眼时嘴角扬起一抹几乎是纯致的笑容,开口道,“霍家阿姊先喝口水歇歇吧,徐夫人一会儿便到。”

记忆里的霍覃宜没有任何的犹豫,接过茶水后还从怀中掏出一把糖来递给自己。

年幼的燕斐青接下那把糖后怔了一怔,望着霍覃宜将茶水送入嘴中时心里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他慢慢往院外走去,一步三回头。

他是在不安害怕吗?他有在质疑后果吗?他能明白之后发生的一切到底代表什么吗?他一心想着为了妧姨好,为了妧姨能得偿所愿,所以踏出作恶的那一步时,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稚童的恶意,大人似乎即觉得惊异又觉得不可思议。

小孩子是纯真无邪的,美好如白纸一般的。可如果从有意识起便被浸泡在淤烂臭泥一般的环境里,他的恶,是否又有了新的定义。

燕斐青闭上眼睛,仿佛霍覃宜凄厉高亢的呼救声还停在耳畔。一声接着一声,细而长的啜泣和绝望到令人心碎的沙哑嗓音像铁烙在人心上,让人痛而深刻。男人们低沉的唾骂和讥笑,衣服被撕扯成碎片的声音,以及最残忍的那声女人的痛苦哀嚎……

他就躲在那道门后,手里攥紧了那把霍覃宜给的糖。糖纸用油纸包裹着,直到过了不知多久,怀王赵瑜匆忙赶来时,那把糖已经化成粘稠的液体,成片黏腻的粘在手上,仿佛这一辈子都不会在洗干净了。

小时候的燕斐青不明白妧姨到最后与怀王对峙时为什么没把自己供出来,就这么简单轻易的把所有错全担在身上。

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是他做的恶,报应却全落在妧姨身上。

她面色苍白,到以后扶着墙壁笑的狰狞可怖,看着满屋怀王留下的狼藉,她只眼中噙着泪水,用手捂住隆起的小腹慢慢道,“你做与我做到底有什么区别,若我从未抱怨过,若我从未有过恨意,若我从未偏执,怎会让你看进心里……”

“若你不是出身庄户穷苦人家,父亲不贪婪好色,母亲不懦弱好欺。若你父母疼爱,不会将你卖给人牙子倍受折磨,倒吊在房檐下奄奄一息……你又怎么会心中有恶,怎会将害人的法子想的这么清楚。”

徐妧儿缓慢蹲下身体,满是泪痕的面颊说不出的疲惫深痛,目光却被眼泪浸泡的发寒,扭曲,“奸辱霍覃宜的那几个汉子,家中父母兄弟姊妹,无一不是死于霍家的滔天权势下。”

“霍家人用鞭子,用刀剑,用权力碾压人命时,轻而易举让整了家族灰飞烟灭时,将别人家的妻女送进教坊司时,有没有想过他们家里最疼爱的小女儿也逃不过被人肆意侮辱的命。她霍覃宜曾站在高处享受过霍家带给她的荣华富贵,霍家倾覆时,也不要怪谁都来踩她一脚。”

“这就是命……谁也躲不过的。”

作者有话说:

终于要完善徐妧儿和燕斐青的人生啦!!

第159章权势

彼时只有六岁的的燕斐青全然不懂徐妧儿眼中的复杂,他过去经历太多痛苦,那些灌注在自己身上的折磨远甚于世间常人所理解的一切,以至于如今麻木到无意识的作恶。

他面对徐妧儿对自己的好时,唯一的念头只有——不该有人让她痛苦,如果有阻碍,就让阻碍消失。

可消失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当时年龄太小太小,小到全然不懂,也全然不顾。

小孩子的世界都是最直接的非黑即白,尤其从小在痛苦里挣扎长大的孩子,他们就算明白消失即是死亡,过程充斥血腥暴力,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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