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子滴,能这时候过来的用腿毛想想也知道是谁了,不过虞明徽还沉浸在自己悲催的命运中,还并不想理会这个便宜弟弟。
“兄长……”
虞明靖脚步极轻,似不敢动的厉害,怕惊醒正沉睡中的明徽。只嘴里不知呢喃些什么,走过来时,只看到对方一个窝成团的背影。
妈的。虞明徽现在纠结极了,又恨便宜弟弟和自己都是一个爹的种,为啥一个是天上凤,一个却是檐下雀。又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偏薄,明靖又没做错什么。
不过自古有爱屋及乌,就有殃及池鱼,都不是好东西就是了!
虞明徽极力腹诽着,咬牙切齿之际,狠狠的一大口嗷呜咬在被子上。哼哼,好解恨啊……这要是咬在虞明靖身上,自己说不定病都开心好了。
“有些话……我实在不知如何跟你说。对不起……我也错在其中。一早就知道你在府里过得不痛快,却也无能为力。兄长……今儿我跟母亲好生发了顿脾气,我跟她说,兄长如若再过得不好,我便绝食不出门,给学堂师父的请假条子也写好了,大不了再去父亲那闹一场。所以约摸这两天……母亲是不会过来寻你麻烦的。”
虞明靖只当明徽还睡着,小心翼翼的蹲在床上,说话间已有几分哽咽。
虞明徽黯然,这时候也不好在转过身,只于被窝深处慢慢松开牙关。好吧,便宜弟弟还是有些良心的,这该死的礼教森严的破地方,一个乖学生能做出如此忤逆不孝的事来,也算是尽力了。
说到底明靖也不过才是一个十六岁出头的小小少年郎,虞明徽闭着眼,悠悠着假装翻动身体,把自己憋久了的脑袋从被窝中探出些许,依旧沉沉的面无表情。
“我能力甚微……如若伤了我,兄长能好过些,我也……我也觉得欣慰。”
虞明靖茫然若失的苦笑着,抬手抹了把眼角后,终还是把指间落在对方好看漂亮的眉眼上。
一路冒着雨从自己院里过来,身体温度早已沾染上一层寒意,再加上兄长还在发着高热,触摸之下竟觉得火热。
也不知道是那幡动,还是自己心动的厉害,竟有些控制不住的在对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虞明徽强忍着不动,少年淡淡的呼吸中夹杂着些许墨香,温和之意甚然。不唐突,也不让人生厌,刹那间觉胸口处暖如艳阳高照,跟化了似的。
一切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只在明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虞明徽才悄默声的透过被子缝隙去看对方。
原以为明靖脚步轻浮是带了心虚,其实不然,那明显一瘸一拐的小心模样,大概是真伤的不轻……
蓝氏这人从小锦衣玉食,被娇惯着长大,生起气来的最大爱好就是摔东西。上好的玉兰花镂空金丝茶具碎了一地,虞明靖也不管不顾,说跪就跪。
夏天的衣服本就单薄,尖锐的碎片一块块锲入肉中,鲜血瞬间染透浅色的长袍,只把屋里一众的丫鬟婆子吓了个魂飞魄散,却谁也不敢在这紧张氛围里出半口气。
“你个混账东西……”
蓝氏刚被儿子言语顶撞之下,早已气昏了头,也没看到地上洇出的那一小摊血迹。反紧紧走上前又狠狠扇了个耳光过去,“你怎么能向着那娼妇生的儿子说话,是她们害了你明瑞妹妹啊……”
她看着眼前肃穆庄重的儿子,不经泪眼模糊。如果……如果她的瑞儿还活着,小小的女孩儿会有和她哥哥一模一样秀气好看的眉眼。不过女儿家总会生的更精致漂亮一些,襁褓之中便有些纤长卷翘的睫毛,黑而亮的眼睛里即使病弱中依旧含着笑意。
不……她的瑞儿,终究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28章单车变摩托!
“母亲,儿子曾在学堂上听夫子讲论语。孔子言不迁怒,不贰过。是为了告诫学生们做事万勿把自己的怒气迁怒无人,也不要重复同样的过错。”
虞明靖已经顾不得膝盖处尖锐绵密的深刻刺痛和脸颊上传来的灼热,那些茶盏瓷片扎进肉体和一个耳光的痛感远不如心里如涛涛江水般汹涌的怒意和恐惧。
甚至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悲怆和愧疚……
“世上男子总过得轻松,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女子却生而不易,还要为微薄之事担任骂名。”
他深吸一口气,在烛火跳动间默默捏紧双拳,继续冷声说道:“母亲为何从来不怪父亲的过错,每每愤恨之时只说尽了兄长和其母多作恶多端……母亲也是女子,又是何必……”
作践了别人,也作践了自己。
“啪——”
虞明靖终是没把最后一句全部说出口,本就被打歪的脸颊上又遭到一记耳光。大概是因为自己说的话对于母亲来说确实过分,嘴角处只觉一阵腥甜,牙齿擦过口腔内侧,已有鲜血溢出。
轰隆一声,外面闪电伴随着撕裂天空的惊雷,连室内都仿佛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