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到达目的地,在石晏的胸口上停了。石晏用哥的手朝心上摁摁:“这,应该是里头,像刀一下下戳。有时候喘不上来气儿。”
“什么时候疼的?”
“就最近。”
魏闻秋不说话了。
石晏的手心下是哥的手背,再下面是他有力跳动着的心脏。
“网上说,如果一想到那个人心里会感到疼,似乎就是爱的表现。”石晏说:“按这种疼痛的程度,我想我应该是很爱你。”
“什么爱不爱的,我是你哥,”魏闻秋闷声笑了下,再开口时声音低:“弟亲近哥,哥亲近弟。依赖么,正常。”
“那爱是什么?”石晏翻了个身,凑过来问:“什么是爱呢?”
“我哪知道,睡觉。”魏闻秋尝试抽手,石晏却握得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魏闻秋连石晏的力气都比不过了。
“你告诉我嘛。”
“这种事说不明白。”魏闻秋说:“以后你遇到就知道了,我哪能事事都说得清楚。”
“遇到是什么感觉?”石晏其实有些时候是很固执的:“我要怎么分辨那是爱还是依赖呢?”
“还睡不睡?哪来那么多问题,”魏闻秋说:“松开。给你请假是叫你在家休息,好了就明天给我上课去。好没好?”
“没好。”
“那就闭眼睡觉。”
两人安静了几分钟,魏闻秋闭没闭眼石晏不知道,石晏没闭。
“我睡不着。”石晏看天花板说。
“别指望我拍啊,拍不了。”
“不拍,”石晏挪挪挪,将整条胳膊紧密贴在魏闻秋的胳膊上:“能挨着你就行。”
“睡吧。”
“…哥,但我还是有点想不太明白。”好半天后,石晏才慢吞吞说:“就是,如果不是爱,只是依赖的话……那么会想要跟这个人亲嘴吗?”
“你要跟谁亲嘴?”魏闻秋登时警铃大作,差点从床上一骨碌蹦起来,险些当场痊愈:“你最近偷看什么了?!”
石晏终于收声,手也松开了,心虚地把被子拽拽往身上盖,蒙住脸。试图逃避这个话题。
这他还收着说的呢。亲嘴算什么?
“好啊,谁给你看的?”
“没谁。”
“自己找的?”
“……晚安哥。”
“安什么安?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给我把心思放学习上。”
“知道了。”
“你知道屁。”
石晏从被子下模模糊糊哼了声,似是不大服气。
“还哼哼,以后再敢用凉水浇自己我就给门锁换了,叫你一辈子进不来。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
“……”
“听没听见?”
“听见。”
那之后石晏再也没逃过课,像麻痹自己一般,也似乎是为了交出一份答卷。他全身心地扑到学习上。
所有的课间他都伏在桌上,于四周趴睡一片的轻微鼾声里刷题。
很快他就状态差到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询问:“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吗?劳逸结合,要学,也要给自己稍微休息一下。”
石晏笑说知道,回教室后依旧掏试卷出来写,笔在草稿纸上一刻不停地列公式,强制性带动大脑逃避心头日渐强烈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