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贾琮淡笑着,“我知道你忠心耿耿,快些回去安抚你家奶奶吧!我有时间会去找她的,你让她也别多想。”平儿微微颔首后,便扭动着丰臀疾步走出院子,返回复命。直至美臀被墙所挡,贾琮方才悻悻收回赏美目光。但看着头顶飘落的雪花,脸上渐渐生起一抹忧色。“不知黛玉一家到哪里了,若再迟些返京或许只能走陆路,水路估计要上冻。也不知道那丫头,会不会晕船,那病症可有再犯····。也不知姑父和姑姑头上的青丝,有没有被时光染上岁月烙印·····。”思念这物,可能跟惦念谁家小媳妇般,总是让人既畏惧又难以割舍。唯能跟众丫鬟打个招呼,便披上披风,戴上帷帽走出小院。还未出府多远,一道身影便似有目标般,往贾琮这边行来。贾琮脚下步伐一滞,似有察觉,旋即便招呼道:“月影,天这么冷,你怎么在这里。若我真有事吩咐,我自会去找人唤你们。”“回少爷,我在那边也没事做,还不如在这等等呢,说不定还能正好碰见少···爷。”贾琮又哪里不知,这丫头每次也只敢趁着吩咐的名义方才进府,平日里就算身体不适,也不曾麻烦他哪怕一次。“你啊!你啊!让我怎么说你。”说到此处,顿了顿,伸手轻轻将她肩上的雪拍落,“你下次若真想见我,直接进府寻就行,哪怕我无事吩咐你等,也可进去。”月影感受着内心暖意,只想将此刻定格,但亦知晓过于奢望。“少爷,您现在出来作甚,可有什么吩咐的?”“怎么,我没事还不能出来寻你不成?上次我已然应下补送生辰之礼,莫非你觉得本少爷是信口胡诌不成?”“上次北疆行花费颇巨,我乃一届下人之流,又怎敢再行让少爷破费。”毕竟月影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于北地随意挥洒金钱场景,又怎知他赚的盆满钵满。贾琮伸手将她冻红双手握住,轻轻揉搓片刻,而后沉声道:“你家少爷虽非大富大贵,但也并非穷困潦倒,且我并未将你视作随意驱使的下人,而是能随意倾诉的家人。所以,你若再推辞,莫非是不把我当作自己人?”“怎么会呢!”月影红着脸,急道,“若不是得少爷抬爱,想来我也只是哪座囚笼中,被关押的一名罪犯罢了······。”“那不就行了。”贾琮看她还有继续出言之举,唯能轻声打断,道:“对了,那个老东西有没有招供,说出那块金牌来历?”月影闻言,果然不再纠结刚刚之事,“回少爷,那道姑嘴硬的很,对那金牌只字不提来历,恐后面藏着什么秘密。”贾琮脸上闪过一抹阴冷,缓声道:“给她上点刑,否则还真以为我们是请她来做客的,如若再不识相,便让她跟阎王说去吧!”················又至一年迎春际,即便生活未曾厚待这些百姓,也无法磨灭他们嘴角的喜悦。或许是担心将今年的厄运延续至明年,亦或此乃是一年中仅有的休憩时光。听见那些孩童嬉闹之音,尽管颇些压制情绪,然月影难免还是带上失落。“汝宁府那边可还有家人?你母亲是否还在人世?”贾琮虽知问出不礼,但还是吐露而出,毕竟他也知晓过年没有家人陪伴的难熬。只要家人尚存,家便犹存,然而倘若连家人都已消逝,想必这个家亦将分崩离析。月影显然没想到贾琮由此一问,怔愣须臾,方才回道:“那边还有我娘亲在,不过早些年看家里揭不开锅,便带了几身衣裳就跑了。不过在爹临死前,我也知道了点别的隐情。”说到此处顿了顿,叹了口气,继而言道:“那就是当年,乃是我爹将她赶走的。”贾琮片刻愣神,就明白月影父亲何意,想来是能多活一个是一个吧!“那你这些年有没有去信问问现状,还有你为何没有跟着母亲一起走?”月影怯懦回应道:“我不敢写信去问,主要也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至于为何没跟她走,我原先也不懂,但随着年岁渐大,也想通一些。她一个女人原本就活的艰难,更别提带我这么个拖油瓶了。”话音未落,月影双颊就挂上小钻石,似是想到这些年受过的委屈与苦楚。贾琮轻柔给她拭去双颊秋水,“走,我们去买点东西。”说完,便阻止她还想再追问的举止,拉住她的手,汇入湍急人流中。微微耸动鼻子的月影,不时抬眼,凝视着前方拉着自己手的少爷,心中那名为思念之物,似乎也稍稍得到慰藉。贾琮此举,当然是想买些东西,让月影写信的时候捎带回去。若那女人得寸进尺,还想趴在他身上吸血,那亦不介意给她点苦头尝尝。起码在那块遮羞布掀开前,贾琮还是愿意相信世间美好,远比腌臜多的多。,!“叮叮当当······”一阵低沉的敲击声,从远处的人群中缓缓传出。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唯能护着月影挤进去瞧瞧。“挤什么挤,回你娘肚里····。”一位穿着粗衣的百姓,被挤一踉跄,不禁回头啐道。但看清来人后,又忙开始扇着自己嘴巴,似是发现错言。毕竟来人此等穿着,可不是平头百姓之流,到时候随便扣个帽子,便吃不了兜着走。贾琮一脸谦逊说道:“小哥,我就是好奇里面是什么,若冲撞了,我给你赔不是。”小哥急道:“小的贱命一条,可不敢让大爷赔不是,我这就给你让开。”他话虽这般说,但亦没有十足的把握敢赌人性,谁知道是不是一个外表谦逊,反而内心是个小肚鸡肠之辈。此或为权力所带来之威压,纵贾琮实乃诚心诚意,然他人亦难免心生疑窦。他没有再行解释,从袖笼中摸出一些铜板递到他手,就心安理得走进人群。小哥摸着手中铜板,再抬眼看向那二人,忙躬身就拜。虽不多,但过年给稚子添身冬衣,给婆娘买些次等胭脂还是足够。贾琮并未折返,反而护着月影走到人群最前,或许是刚刚那个小插曲所致,此番可没有一人敢挡前路。然抬眸向前看去,就见一位久久不见的熟人,正在直勾勾看着他。:()红楼之花不语折需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