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
魏芝:“若我不查,就有生路了吗?”
赵元真一时无言,魏芝言确在理,背后之人手握生杀之权,必位高权重,她一并无背景的医女,又该如何飞出这囚笼。
“所以,你想主动?”
魏芝点头:“对,我想,我还欠她们一座坟。”
不斩奸邪恨最深。
“那你想怎么做?”赵元真试探。
魏芝重重吐露:“我想跟令千金交换身份。”
“交换身份?”赵元真拍案而起:“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大理寺卿夫人被下毒,却未抓到真凶,也就是说,大人身边并不绝对安全,赵大娘子身已然透支,若再遇一次凶险,岂不是命丧黄泉?”
“那又如何,我应了你,你出事后我府上下不得为你陪葬!”
“我有任何想法在实施之前都会与大人沟通,这般可行了?”
赵元真几乎要被气笑了:“我为何要带上身家去涉险?”
“就凭能跟令千金毒性抗衡的毒只有我知晓。”
魏芝意料之内的,闻言,赵元真面色立刻变得阴霾,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在威胁我?”
魏芝陡然降低了语调,重复了一遍昨晚曾说过的话:“不,我是在恳求大人。”
“令千金不肯嫁,我嫁,不愿做,我做,我愿日日制药,甚至替她死,只求大人,求大人…让我为这无数冤魂寻个公道。”
赵元真愣住了,冷面略有松动。
熏香一点点燃尽,淡淡的细烟从镶金香炉中流出描绘着图案,最后隐入空气中。
魏芝静静的等着赵元真思索,没过一会,赵元真起身,大步迈向房门,却在抬步踏出的一瞬,止住了。
他回头,瞥着魏芝:“你确定会将一切行动都告知我?”
魏芝眸色一亮:“会,待我寻到关键线索,我会将身份还给令千金,自行去了结恩怨。”
“罢了,你若给婵儿,她也不见得想要,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赵元真木着脸,拂袖而去。
看着大开的房门,魏芝反倒叹口气,抿得泛白的唇肉也慢慢恢复血色。
…
连绵冬雨给高大树身浸了层水色,雀儿在枝头慢条斯理的梳理尾羽,不忘警觉的四下张望,似窥见了什么,它忽大展臂翼,迎着月光飞去。
树影摇曳,它站立的位置,忽被一双手握住。
燕甲一身墨衣翻身上树,眼从面罩中透出,如鹰隼般扫视,确定无人,才挥手。
月色下又添了份影子,林璟珺脚踏树枝,身法矫健,几下便与燕甲翻进树旁别院。
两人落地踏入一片暖光中,偏僻院落门窗大开,烛火摇曳,中年男子明显已待了多时,见不速之客闯入,只是慢条斯理斟了杯酒水。
林璟珺扯下面纱,笑道:“师傅,候我们多时啊。”
燕甲在旁恭敬行礼,唤那人:“都承旨大人。”
都承旨邵冲幽幽抿一口酒水,举目四望,身体往后靠去,粗粝指骨一下下敲打桌面,怒道:“你们还知道来晚了啊?”
“给您赔罪,泉州的上好松苓酒。”林璟君嘴角沁着笑,接过燕甲跑来的物仕,置于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