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很轻,甚至没有惊醒楼梯的声控灯。
直到三楼,都没看见于丛的影子,四楼黑洞洞的,门里隐隐投出个台球桌的轮廓。
姜清昼打开了灯,冷白色的光亮起来。
角落游戏毯上坐着的人被刺得眯了眼,怔怔几秒,把脸埋进膝盖。
姜清昼把灯又关上,走了过去。
他凭感觉蹲在于丛面前,呼吸也很轻,不敢说话的样子。
撞着窗户的风似乎又大了起来,阴冷激发了姜清昼体内某种因子,正喧嚣地作祟。
“于丛。”他声音很平,没有太多情绪。
游戏毯上的人静静坐着,好像没听见,姜清昼只能找到他若有若无的鼻息。
他等了一会,把于丛的手掰开。
姜清昼在昏暗中沉静下来,眼神慢慢从看不清的脸上掠过,问他:“干嘛躲在这里?”
他几乎可以直接想象出于丛红着脸的样子。
于丛没什么抵抗,被他攥紧了手,隔了很久才低声说:“不关你事。”
姜清昼不解之余有些愤怒,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
“你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什么啊?”他问于丛。
于丛在阴暗里僵了僵,不说话了。
“说话。”姜清昼又说。
玩闹躁动的动静从楼下温吞地传上来,衬得当下更死寂了。
“说什么?”于丛带着不明显的鼻音。
姜清昼有点烦躁:“我刚才跟你说的。”
于丛好像往后躲了躲,没什么底气:“……你说哪一个,一个星期的那个,男的还是女的?”
他不明白自己的语气,变幻莫测得像是好几个人,不知道姜清昼会不会觉得阴阳怪气。
姜清昼没开口,似乎在认真考虑什么。
于丛只能看到他的下巴,有点紧张起来:“其实我听见了…”
他没说完,被姜清昼用空着的手捏住下巴,好像在漆黑里找着位置,姜清昼掐得他有点疼,犹豫着,亲在他的嘴角,贴着没动。
空气很冷,抓着于丛的心脏,紧紧的。
过了一会,姜清昼从僵硬中挣脱出来,松开了他的下巴,转而扶着于丛的脸,一点点找到了准确的位置,有点生涩但十分强硬地纠缠住对方的嘴唇。
于丛听见了潮湿的、交错着的呼吸,还有不轻不重碾着他的舌尖,眼前的昏变成了难以形容的黑,周围的所有变得有些模糊。
姜清昼松开他,看了一会又把人抱住,语气还不平:“是你这个。”
腔调十足的圣诞歌曲从楼梯的缝隙里飘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