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王家是不是也该做两手准备,派个人前去投靠容氏女,给自己的家族留条后路?
嫡系子弟不好派过去,旁支里面也有几个出众的儿郎在啊。
与此同时,乐府府邸里。
自从得知容衡玉依旧活着的消息后,乐家主仿佛瞬间被抽掉了身体的精气神般,短短时日就苍老了个十岁不止。
他头发越来越花白,脸上一夜之间冒出了许多皱纹。
现在,他正坐立难安,仿佛是在等着审判般。
没有让他等很久,有侍卫敲门将一张书信递进来。
乐家主展开,便看到‘平安’二字。
他忍不住长舒口气。
这是他埋在宫中的人传出来的信。自从知道雍宁帝和朝中公卿们有意向招安容衡玉,乐家主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他太害怕了。
容氏女活得越好,乐家之祸越近。
——无论容氏女是被朝廷招安成功,还是最终杀回京城,乐家肯定都必死无疑。
想到这,乐家主混浊的眼里立即布满泪水。
在泪水将要从他的眼眶里滑落下来前,里屋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随后,乐成言的声音传出来:“爹,是你在外面吗?”
乐家主连忙绕过屏风走进去。
这段时间里,不仅仅是乐家主倍受煎熬,乐成言过得也不是很好。
他两只眼睛都熬得血红,一看就是多日没有睡好。
乐成言轻咳两声,说道:“爹,朝中那些蠢才肯定一直想着招安容氏女。但我们乐家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乐成言紧紧盯着乐家主,恨声道:“他们不行动,那我们乐家自己动手。容氏女身为女子,而且容宁现在还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我们的人就死死抓住这两点去攻讦她!”
“还有,我们培养出来的暗卫,不就是用在这种时候吗?”
只要容氏女死了,他们乐家,
才能够高枕无忧。
回到并州后,衡玉稍稍沐浴一番,前去拜见并州牧。
这大半年时间里她一直待在冀州和幽州两地,后方能够安稳无忧,全赖并州牧帮她把控局面。
并州牧的精神劲很好,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听到衡玉的感谢,他哈哈一笑道:“好歹明面上我还领着并州牧一职,总不能让并州百姓在我手底下受苦受难吧。”
并州牧并不居功。
他觉得自己其实没做什么,衡玉离开并州之前已经为并州打好了底子,他只是在按照她打下的底子走下去,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衡玉笑道:“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都麻烦薛叔了。”
“不麻烦。”并州牧摆手,不让她继续客套下去。
他们坐在凉亭里,吹着有些闷热的夏风,并州牧亲自为衡玉斟了杯茶,又将莲子酥推到衡玉面前,询问起她夺取冀州和幽州的细节。
莲子酥又凉又苦,实在不符合衡玉的口味。她吃完一块就没再动,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两口,这才将那些暗地里的布局告知并州牧。
她没说得太深,但并州牧也能从中看出来很多事情。
“我虚长你这么多岁,对人心的算计依旧不如你。”并州牧感慨道。
衡玉轻笑,没解释什么。
聊完这个话题,并州牧才问道:“怎么这么急着赶回来,我原以为你会在幽州待到秋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