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雪睨着她不说话,莺桃讪讪地笑道:“奴婢实在是害怕,方才那人实在是太多了,夫人您也知道奴婢成不了大事,一有事就想逃跑……”
李春雪没和她计较,移开目光。
莺桃忽然惊奇道:“夫人,您脸上藤蔓的痕迹真的一点都不见了,好厉害呀。”
李春雪没说话,没忍住又上手摸了摸那发簪。
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那鬼魂救了自己。
莺桃眼珠转了转:“夫人,奴婢去看看饭热好了没有。”
她一溜烟就不见了。
李春雪坐了下来,将那发簪拿了下来,正欲观察,却感受到一道阴冷的气息逼近。
她心神微滞。
果然,程琛言弯着眼眸,出现在自己面前。
今日他没穿一直穿着的白袍,也没穿梦境之中穿过一次的黑衣,反常地穿了一件青黛色的对襟羽纱长衣,衬托得他本就苍白的面容愈发白得透明,仿佛纸片似的,偏偏这人嘴唇红得滴血,突然冒出来,冷不丁地吓人一跳。
李春雪看着他这模样,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终于,她想起来了,眼皮子不禁跳了跳。
这衣裳,活脱脱得好似娘先前在成衣铺为自己买的衣裳。
颜色、样式都像极了。
程琛言来到这里,似乎有些新鲜,左瞧瞧右瞧瞧。
他不用走路,身子飘来飘去。
李春雪忍不住道:“澜缕阁不是你家的产业吗?你难道还没有来过吗?”
半晌没见到人影,李春雪心下一跳,猛地站了起来,倏忽间,一道鬼影飘了过来,闪到李春雪面前。
苍白的面容、瘦弱的下颚、红得滴血的面容就这么直直地出现在李春雪的眼前,两人之间仅隔几厘米,李春雪忍不住惊呼一声,将人推开。
程琛言好心情地弯眸,后退了几步:“三年前是最后一次见了。”
李春雪听着这话,后知后觉道:“你是靠着我出来的。”
瞧见那鬼魂笑得得意的模样,李春雪不禁想要咬断后槽牙,难怪难怪。
她先前竟是以为这鬼魂留下簪子,是给自己提供了帮助,不承想,竟是成了承载这鬼魂的容器。
李春雪微微垂眸。
不过。
她似乎知道了一个重要的讯息。
饶是程琛言手段高明,鬼力强大,似乎也不能离开程家的那间婚房。
正想着,一道粘稠阴湿的呼吸传来耳边。
“你、在、想什么。”
李春雪被吓了一跳。
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可能是做贼心虚吧,她猛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疼痛感与酥麻感传来,李春雪的眼泪唰得就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