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裴怀虚都做不到的事,他竟然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不愧是隐藏男主。
注意到他神色轻微变化,裴怀虚放下手头的书,温声道:“殿下又困了?”
车驾正行驶在去隔壁舒州的路上,临行前夕,元澈总算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抓捕郑伯侯的任务。
裴怀虚问过专门的人后,他们便马不停蹄前往舒州,打算在腊八前赶回京城。
少年从容地一秒躺上了对面的大腿,腼腆道:“那我睡了哦,裴兄。”
虽然没有睡意,但裴怀虚的大腿不躺白不躺。
裴怀虚将旁边的薄毯拿起来,盖在他身上,马车摇摇晃晃,元澈眯了一会儿,竟真的睡着了。
一场好梦,醒时外头天色渐晚,他们还没赶到下一个城镇。
“今晚就在附近歇息吧?”
元澈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眯眼看着外面:“这是到山谷了?”
裴怀虚颔首:“方才有人来报,前方有个山洞,大小适中,并无野兽,今夜就宿在洞中可好?”
“好啊,我去看看。”
元澈一骨碌坐起来,马车躺得他腰酸背痛,早就想找个理由下去了。
这个山洞比先前遇到的都要干净些,藤蔓和苔藓也不多,更没发现动物的尸骨。
元澈转了一圈,莫名在角落发现了一处不寻常。
他蹲下身,用剑鞘戳了戳那处青苔,把里头包裹的东西戳了出来。
那是一件有些古怪的物什,手掌长短,嵌着两片圆圆的滑片,边沿反射着微光。
不像骨头,更像是……
元澈呼吸一滞,顾不得上面的脏污和苔痕,用下摆将其狠狠擦拭一通,使那东西露出了完整的样貌。
竟然是一副眼镜。
不知是谁将它留在了这里,上面长过青苔,镜腿锈迹斑斑,污泥满身。
唯有两片镜片经过擦拭,依然明亮如初。
越青缃说过的话忽然重新浮现在耳边。
“那晚,我起了高热,洞中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头发很短,显得十分奇怪,脑袋用衣裳包了起来,顶着大雨冲进了山洞里。”
“他给我喂些了从未听过名字的药,我起初以为那是毒药。”
元澈把眼镜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呆滞了半晌。
——时差党老乡?
归来
元澈纠结了一天,还是把时差党老乡的眼镜包好,派人加急送去了京城。
好歹是国师的师父,最后留下点念想,相信越青缃一定会妥善保存的。
他们秘密入了舒州之后,裴怀虚的人来报,郑伯侯正潜藏在姻亲故交的祖宅之中,或许察觉到什么,已有好些时日没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