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哑巴拿来一把黑伞,示意他可以带走这把伞不用还回来,杜却池本脸皮薄要摆手拒绝,可门外的狂风骤雨又提醒他要认清当前情势,于是杜却池接过伞说道:“等明天我就给你送回来。”
哑巴勾了勾唇角。
送走人后,哑巴家里传出了人说话的声音。
“你把伞给他了?”
哑巴抚摸着受伤的花,抽空点点头。
不知从哪里现身的男人端起哑巴祭奠自己的茶轻抿一口,纤长无名指上的戒指闪过一瞬光。
他意味不明笑道:“我们的东西沾染上了我们的气息,可算不上吉利。”
“?”哑巴投来不解的目光。
“他回去的路上,可能会碰上点小麻烦。”男人说,“但也只是小麻烦。”
“在酿成祸端前,会有人找到他的。”
雨水敲打伞面,咚咚的响个不停,声音通过伞柄传导至紧紧攥住它的手中,颤动感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握伞之人跌入悬崖的心灵。
面前是泛起波澜的河面,周遭是漆黑无比、不点灯光的空的老式楼房,杜却池孤身一人矗立于画面的中心,无助又仓惶。
第五次了,他已经回到这个地方第五次了。
无论他往哪一条路走,路的尽头永远只有一个,
那就是回到这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紧张导致的,随着雨声鼓点愈加密集,伞柄也变得越来越沉重,杜却池握着伞柄,手腕有点发酸。
杜却池拿出手机看了时间,刺眼的屏幕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七点二十三。
他居然在这里徘徊了快三个小时。
杜却池把伞靠在肩膀上,点进电话,无头苍蝇似的胡乱翻着通讯录,他想给爸妈或者杨沿打电话,跟他们诉说自己目前的可怕的遭遇,然后拜托他们来带走他,手指滑过一个个熟悉的备注,杜却池犹豫了。
告诉他们,真的有用吗。
风蹭过肌肤,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杜却池心如死灰,在手机屏完全熄灭前,他咬牙给杨沿打了个电话。
平稳而漫长的嘟嘟声后,电话那头冰冷的电子女声提醒杜却池,请在服务区内拨打电话。
电话猝不及防被挂断,杜却池心跳也随之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