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却池没多想,又在下桌歇息一会,整个人飘飘然到椅子都难以坐稳,他就带上灌满水的杯子爬回床,充当补水和降温的两重效果。
心脏带动太阳穴突突地狂跳,杜却池挨着枕头进入一个又一个来不到尽头的光怪陆离的梦境。
他似乎跃入一望无际的海水中,随着海浪沉浮,浪花袭来,杜却池无助地吞下一口海水。
可这海水却不是咸腥味道的,甘冽,像来自遥远冰山,冰冷得他发颤。
杜却池觉得自己尝的不是海水,而是一块柔软的化冰。
杜却池敛起沉重眼皮,享受冰块给躁热身体带来的舒服,朦胧之间,他听见有声音责怪道:
“为什么?”
“为什么不带伞?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紧贴着他脸颊冰凉的手退去,杜却池望着漆黑无比的空气,轻轻眨眨眼睛,迟钝地继续把那双手摸索回来,然后像是在使用冰袋般自觉主动往上面凑。
炙热的嘴唇蹭过掌心,连带人心里都是痒痒的。
藏匿于黑暗的眼眸掠过一丝戏谑,手掌沿着杜却池发烫的脸慢慢向上滑,捋过他叶片打蔫似的秀发。
他问他:“舒服吗?”
杜却池神智不是很明晰,脸蹭着冰块昏沉的要睡去。甘柑抽出手,杜却池又惊醒了。
不过这一次甘柑没有软心让杜却池成功得到他的手,喉咙滚出一声短促的笑,以引诱的口吻指挥杜却池。
“你亲亲我,我就抱着你,让你睡个甘甜的长觉。”
杜却池迟疑两秒,小心亲了亲甘柑一侧脸颊。
甘柑摸了摸那濡湿的一处肌肤,箍住他肩膀,耐心十足指出错误:“不对,不是这。”
然后抬起杜却池温暖的下巴,将自己迎上去,恶趣味地朝杜却池脸上吐了一口凉气,杜却池眯起眼睛,这像含着一块冰的吐息让他不禁神游到了某一次他隔着电视屏幕与甘柑对视的那一瞬间。
……
甘柑?
长久宕机不运作的大脑开始费劲地运作,耳鸣得厉害,嗡嗡声不绝于耳。
意识到面前蛊惑他,循循善诱的家伙是谁以及自己方才干了什么不得了越界的事情后,杜却池一下子慌神,空洞的眼睛缓慢恢复光彩。
他像是尽管知道残忍真相但仍旧抓住一丝微不足道渺茫希望的可怜者,杜却池喉咙哽咽,高温灼得嗓子发哑,慢吞吞道:“你……甘柑吗?”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杜却池悄悄摸索周围才发现,他早就不在宿舍,这是个空旷陌生的世界,他出口的每一句话都会擦来淡淡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