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吃饱了撑的去纠缠我女儿了?
“这不是纯属——”后面一句她硬生生吞下去了。
这才是真的有苦没处说,有冤没处诉啊,死了还要背这么大锅就欺负她死了没法儿说话是吧?
“你家里人怎么什么都没跟你说?”
但凡削尖了脑袋能进这儿的谁不是千叮咛万嘱咐,怎么会光塞进来一句不提点的?
因为在土里埋四年,今年才算从坑里爬上来,谁知道皇帝还能搬家啊,早知道她也搬了这个破地儿简直是风水上克她,她一接触准没好事。
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
“我同家里人不太亲近,一直住在外头庄子里,直到今年才入京,对这些事不大清楚。”
李观棋顿时露出同情的神色,了然的想拍拍裴宣的肩,想了想怕冷还是没伸出来。
“我在家里也不大受重视,能到这儿的基本都是家里有点家底但又不太寄予厚望的。”
她话痨一个,怕裴宣听不明白又解释道:“能攀上陛下当然是好事一桩,但陛下现在才多大啊,咱们要等陛下长大就是十几年青春荒废。”
但凡家里寄予厚望自然不甘心荒废这许多年的光阴。
也是,不过幸好自己不打算当官做宰,裴宣看了看门边数位御林军:“我们这儿也是陛下亲卫守卫?”
“哦,不是,”李观棋打了个哈欠,“因为长平侯到了。”
什么侯?
李观棋已经在短暂的相处中习惯了她的无知:“太后的亲妹妹啊,进去吧。”
子书谨的妹妹不是早几十年前就已经被前朝昏君斩首了吗?
哪里又冒出来个妹妹,裴宣一面震惊一面推开门,冬天早上天亮的晚,因此屋中仍亮着烛火,有一两个宫人侯在第二道门外见她自己推门有些惊讶,朝里面禀道:“裴大人到了。”
过了一会儿才有一道年轻的声音传了过来:“进来吧。”
屋里有些昏暗但碳火烧的很足,她的主官姓常名毓,曾在太学做过博士是裴宣死后才调至此处,是个约莫四十来岁面容严肃不苟言笑的女官,长发一丝不苟拢在冠中。
前朝设立起居郎,御殿侍立,行幸则从,朝廷礼乐法度、祭祀宴享、四时气候、户口增减皆以著书。
改朝换代以后起居郎仍然设立,只是后来两任女帝皆是提拔女官随侍左右,因此又称起居娘子。
常毓乃是随侍当今陛下的起居娘子,本就应该长居陛下偏殿,只是现在更方便了,陛下直接搬家到她隔壁了。
裴宣过去先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一旁女官递过来调令文书由常毓过目,裴宣也就在旁边站定。
自始至终都有一道目光紧紧跟随着她。
那目光像针一样扎的她浑身不舒服,裴宣忍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看回去。
她倒要看看子书谨的妹妹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