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瞬间,与霍叙冬一人之隔的陈明烁应声倒地,胸口一片殷红,汩汩的鲜血不断蔓延,他痛苦地捂住胸,腿脚没折腾两下,断了气。
黑衣人弯腰摸了下他的鼻息,起身对贾邦年点了点头。
“陈老……古瑭,你疯了?!!”
如触电般钝痛,霍叙冬浑身冰冷,血液倒流,一层层地往外冒冷汗,他无视指着脑袋的枪支,掏出腰间匕首挣扎起身,却被猛踹一脚,箍住双臂按压在地,连头都抬不起来。
贾邦年的声音在他头顶幽幽响起:“放心,看在小瑭的面子上,我不会要你的命,今天我就是冲着陈明烁和袁纲来的,你乖乖地别动。”
“为什么……”
神识天旋地转,霍叙冬整个人都懵了,他的脑神经突突直跳,始终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可事实却像个荒唐的噩梦,怎样都醒不过来。
“……为什么要杀他!”他朝古瑭竭力嘶吼。
古瑭闭了闭眼,极力克制住发抖的声音:“如你所说,陈明烁迟早会把我们一网打尽,我不想坐牢。”
“可他说会帮你酌情减刑的……”
“你太天真了,”古瑭很快换了副冷笑的表情,蹲下身,用枪口抬起他的下巴,“你知道我做过牢吧,这其中滋味你又怎么会知道?想和我在一起,就说服我去坐牢。霍叙冬,有你这么喜欢人的吗?”
此刻的古瑭像毒蛇般挂着阴冷的笑,嘴唇勾起,寒气从枪口一路蔓延至霍叙冬的心脏。
“这是个骗局对吗?瑭瑭……”霍叙冬艰难抬头,颤抖地张口,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气音问道。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只出于对古瑭的了解和信任。
可古瑭再一次破灭了他的希望。
“你看错我了。”声音冰冷,毫无情感。
抵着下巴的枪松了,古瑭站起身,把枪又对准了袁纲的头颅。
“给我一个由!”霍叙冬试图出声打断,“你为什么要杀他,古瑭,他可是我的老师啊,对我有恩,待我如子……”
他挣扎着瞪向古瑭,眼眶猩红,滑落一行烫泪:“难道你就没有一丝在乎过我?”
“你想听由,”古瑭放下枪,像一台机器冰冷地陈述,“我告诉你是为什么。当年,我大伯就是被袁纲逼死的,他害我家破人亡,这个由够充分吗?”
霍叙冬怔住了,回头看向沉默已久的袁纲。
而袁纲已然一副大势已去的模样,点点头,像临终遗言般:“革命还未成功,剩下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砰!!——”
话音未落,胸口的血就溅在了霍叙冬脸上,他的视野一片血红,朦胧中,他看着袁纲痛苦倒地,耳边传来古瑭的冷语:
“霍叙冬,八年了……我等了八年,再次接近你,不过是想报当年的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