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带着许多屑刺,韩擒的掌心除了被擦伤,还扎了不少小木刺。
韩擒道:“先生,镇静些。”
对上韩擒沉着的目光,唐青微微压制失控的情绪,道:“先回官驿。”
驿馆内,大夫还在赶来的路上。
韩擒单手挑出掌心的木刺,他面无改色,唐青却唇角泛白。
他想帮忙,望着拔出来后渗血的小木刺,指尖顿在半空。
韩擒见唐青仍在出神,心中暗叹,为了转移他焦虑的心绪,道:“还请先生替我拿出伤药。”
唐青怔道:“在哪里。”
韩擒道:“怀中。”
唐青顺着衣袍内摸,取出一个瓷瓶。
瓷瓶的样式与花纹有些熟悉,像是……
唐青想起什么,韩擒清了清嗓子,主动承认,道:“先生送的。”
药瓶正是过去唐青从梁王府逃路途中,曾随手给“元蠡”的伤药。
元蠡是韩擒假扮的,药自然就给了他。
瓶中的伤药早就敷完,韩擒未将药瓶丢弃,而是一直留着,装了伤药随身携带。
唐青:“……”
他哑声问:“韩擒,你、你那么早就喜欢我?”
看着韩擒没否认的神情,唐青忽然低头,在那微抿的唇边啄了一口。
韩擒:“!”
蓦然睁大一双沉黑星目,话刚到嘴边,大夫赶至门外。
韩擒:“……”
看他被迫咽话的模样,唐青不觉莞尔。
“你先让大夫处理伤口,我去办点事情,一会儿回来。”
韩擒嗓子哑着:“嗯。”
书房,唐青平定心绪后,趁着得空,书写上呈回朝廷的密信。
来梧郡已有一段时日,如今变革之策正在有序推行,该和皇帝定期报告工作进度了。
他拟好信,涂了火漆,交由官驿的差吏,急报往邺都送。
十日后,远在千里外的帝王收到密报,不动声色地展开信纸,看完后,神情平淡。
李显义狐疑:莫非唐大人事情进展不顺利,未能完成皇命?
萧隽淡道:“底下那些官员给孤上奏时,哪个不问候孤的心情如何,龙体可否安康。他倒好,公事公报的口吻。”
李显义松了口气,脑子一转,道:“陛下,唐大人此番竭智尽忠,沥胆披肝,可见心底把陛下放在至关重要的位置,欲解其忧,对陛下甚为关怀啊。”
萧隽:“是吗。”
李显义:“定然是的。”
萧隽执了狼毫:“也罢,给他回封密信。”
落笔首句便是:顷奉惠函,谨悉一切。梧郡此行久远,卿近来身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