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道:“味道好吧?爷过去就爱这道烤鱼,这可是正宗地道的冀州口味。”
唐青吃完,轻轻擦拭嘴唇油渍,方才喃喃:“冀州。”
萧隽默不作声,老马左右看看,打了个马虎,道:“等爷想开口,自然会相告于公子。”
从谈话中唐青约莫得知老马是冀州人,过去曾驻扎在冀北的军镇生活。
几道冀州风味的菜色十分入胃,唐青吃得尽兴,主位上的萧隽似乎也极为尽兴,酒都多饮了几回。
萧隽偏过视线,向他示意酒盏。
唐青忙轻轻摇头,面上浮出难色。
“爷,小的喝不了。”
萧隽低声一哂:“也罢。”
灯火隐绰,一顿饭尽兴,老马收拾东西,笑呵呵道:“爷,老马这把骨头熬不了太晚,先去歇着啦,您和公子随意。”
萧隽:“嗯。”
等屋内都空了,窗外虫鸣不间断地响唤,萧隽没动,唐青自然不动。
良久,萧隽问:“今日所见,觉得如何。”
唐青回想这天经历的,腹中措辞,挑了处较为妥当的地方回应。
“回皇上,臣于近郊田地所见,百姓拽耙扶犁,春日耕耘,夏日耨草,勤劳务农,确实不错。”
“可还有值得完善的之处。”
唐青迎向萧隽的眼神,轻轻摇晃手中的茶盏,继而开口:“皇上可还记得在那户在门前处理草木灰的农人?”
当朝农民耕种,多以草木灰,或腐烂的树叶之类打成肥,这也是唐青所了解到的,较为接近早期的肥料。
他斟酌再三,徐徐道来。
“施肥是农业中必不可缺失的一个重要环节,施好肥,可以提升农物质地,促进其生长,增加产量,还可养护土壤,使得土壤肥力充足,延续耕地的使用年限,令土壤反复循环的利用。”
“仅用草木灰做肥过于单一,像是腐熟的人畜粪便,食物残渣,河泥,石灰此类都可用于基肥,农业乃国之根本,作物产量上去了,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唐青垂眸:“若负责农桑的官员能起到带头作用,定能让百姓们接受,引导他们效仿,待日子一久,此举有了成效,自会广泛流传。”
萧隽斟了盏茶,吹了吹,目光却纹丝未动,隔着水雾定定注视他。
“卿的点子倒是不少。”
唐青温和一笑,谦虚回应。
“为皇上分忧为臣之本分,自是竭尽全力。”
萧隽目色忽然凝在他噙起弧度的唇角,沉声问:“若孤想要卿在其他事情上分忧,又该如何。”
只一句,唐青心头倏跳,面显难色与无奈。
“皇上,臣……”
他渐渐收声,半晌无话。
萧隽淡声:“卿以为孤想做什么,或对卿做什么。”
唐青:“……”
说得您原来没做过似的,不仅做了,还好几次,他能不想偏么?
萧隽压下嘴边的笑意:“孤有头疾,卿且靠近些,替孤按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