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给个台阶就敢上?
钱大人现在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她微微往旁边走了半步,行礼说,“皇上,臣有话要说。”
时清拦住她,“钱大人就不用替我力排众议了,我自己可以。”
“……”
谁要替你力排众议了?!
钱大人是觉得现在再不出口拦一下,时清真就奔着她的户部去了。
钱大人皱眉,“臣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时清劝她,“那您想清楚该不该讲再开口,咱户部的人,不能被揪着尾巴说做事不成熟稳重。”
郑大人莫名中枪。
“时清,朝堂之上,怎可如此插话?”钱大人本就板正严厉的脸显得更有威严,隐隐压着火气。
时清拉长尾音“嗳”了一声,“早朝就是议事的地方,这怎么能叫插话呢,这叫劝谏,是不是啊郑大人孙大人?”
郑大人再次中枪,连头都不敢抬。
时清看向钱大人,“您既然推荐我去户部,那我肯定不能辜负您这份信任。”
推荐是你推荐的,这会儿你要是敢说不让我去,那真是又当又立了。
就算是打碎了牙,你也得给我咽肚子里去!
时清微笑,抬脚把钱大人递过来的台阶,结结实实地踩在脚底下!
你敢递,我就敢去!
钱大人下颚紧绷,呼吸沉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
她从没有一刻像这会儿这么后悔过,后悔没弄死时清。
或许她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弄死时清太便宜她了,还不如毒哑了好!
两人说话的时候,皇上就坐在高位上抿着茶听,姿态比听戏还放松。
她头回觉得自己的朝堂这么有意思。
平时一群人为了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吵来吵去,跟菜市场里待宰的鸭子一样,谁也不让着谁,若是一言不合就来一句“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上作为一国之君,也不能硬捂着朝臣的嘴不让她开口,哪怕心里再烦都得让她说完。
今天就不同了。
有人替她捂嘴。
皇上心里舒坦了。
这不比唱戏的好看?君后生辰搭什么戏台子,直接搬着椅子来早朝听一场,绝对神清气爽。
钱大人吵不过时清,看向皇上,“让你去户部的事情,皇上还没点头。”
皇上点头,“朕许了。”
“……”
钱大人被闪了一下,剩余的话直接就说不出来了。
她迟疑着道:“皇上,臣虽然很赏识时清,但众臣都觉得她不是很合适。”
“是吗?”皇上拉长尾音看向大臣们,茶盏递给身边内侍,目光扫过众人,“还有谁觉得不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