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胜头疼欲裂,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四周陌生的场景,他忍不住失声大喊:“这是哪里?”白天,陈胜刚刚和吴广商量了起义的事情。深更半夜,就被绑到了这里。陈胜刚醒,就发现他旁边躺着的吴广。吴广也被一起绑来了。“吴广,吴广。”在陈胜的摇晃下,很快,吴广也醒来了。“既然都醒了,就过来聊聊。”悠悠的声音响起,陈胜,吴广二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英俊高贵的青年正在吃饭,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铁鼻子大汉。这两人,自然是嬴蟒和章邯。“我们兄弟和你无冤无仇?”“你把我们绑过来,什么意思?”吴广走上前来,怒目瞪着嬴蟒喝问道。嬴蟒夹了一块牛肉,一边咀嚼,一边说道:“陈胜,吴广是吧?”“没绑错,绑的就是你们?”陈胜眉头一挑,沉声问道:“你知道我们的名字?”嬴蟒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鱼:“我不光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爱吃鱼。”“尝尝合不合口味。”陈胜的确是个人物,面对危机,他镇定自若。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做势就要吃饭。“大哥,小心有毒!”吴广拉住了陈胜的胳膊。陈胜摇了摇头,示意吴广也坐下吃饭:“人家要想杀咱们,刚刚昏迷的时候,咱们就已经死了。”“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是死,当饱死鬼,也比当饿死鬼强。”“吃!”陈胜说完之后,两人大口吞咽起来。他们吃饭从来不嚼,很明显,从未吃过这般山珍海味。甚至,从未吃过饱饭。吃着吃着,陈胜的筷子悬在半空,一脸惊恐的样子。“大哥,你吃”话还没说完,吴广也一脸惊恐。那条鱼被他们吃的七七八八,露出了鱼腹里的东西。一块,布条。称身颤抖着手,用筷子将布条挑了出来。只见,布条上写了六个大字“陈胜王,大楚兴。”陈胜和吴广之所以震惊,是因为,这正是他们白天商讨出来的手段。起义之前,总要弄些异象,来鼓舞人心。在鱼腹藏字,陈胜还没来得及事实,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你”“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你到底是什么人?”陈胜指着嬴蟒,一脸的惊魂未定。戏演到这里,嬴蟒也就不装了。示意章邯倒茶之后,嬴蟒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喝口茶缓缓,别紧张。”“我没有恶意。”陈胜和吴广勉强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试图压下心头的震惊。“嬴蟒。”“你们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嬴蟒话音刚落,就听到“啪嗒”“啪嗒”两声杯子摔落的声音,陈胜,吴广两人的身躯明显在颤抖。嬴蟒?始皇义子。杀死张良的人。这个名字他们不仅仅是知道。是如雷贯耳。他们白天刚刚图谋起事,晚上嬴蟒就找上来了。他们刚刚商议好,还没来得及事实的计划,嬴蟒已经知道了。难不成,嬴蟒真能未卜先知不成?陈胜站起身来,挺直腰杆,直视嬴蟒的目光:“一人做事一人当,造反之事,是我陈胜图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其他服徭役的兄弟并未参与,还请蟒公子饶他们一命。”吴广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附和道:“要杀杀我们两个,和其他兄弟无关。”嬴蟒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坐下:“都说了,别紧张。”“若要杀你们,何必等到现在。”“今天把你们请过来,就是找你们聊聊。”“聊点什么话题呢?”“就聊一聊,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何要拼上身家性命造反呢?”“哼!”吴广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好好的日子不过?”“若是有好日子,谁不愿意过?”“你是大秦的公子,高高在上,不识人间疾苦。”“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琼浆玉露,过的那是神仙生活。”“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泥坑里的泥鳅,是茅坑里的蛆。”“不,我们连蛆都不如,蛆吃屎好歹能吃饱,我们从出生到现在,一顿饱饭都没吃过。”“不造反,就得饿死。”“蟒公子,我那高高在上的蟒公子,我想请问,换做你,你反不反?”嬴蟒把玩着茶碗,淡淡的回道:“说的不错!”“换我,我也得反。”嬴蟒这话一出,吓的后面提着茶壶,准备续查的章邯一个激灵。章邯心想,我的公子啊!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嬴蟒抬眼看了看陈胜,问道:“他说完了,你呢?”陈胜露出苦笑,说道:“蟒公子,不瞒你说,百姓的日子苦啊!”,!“六国虽然并入大秦,可是,那些官员根本不拿六国旧土的百姓当秦人。”“除了官府制定的税收之外,针对六国遗民,还有一套暗税。”“暗税至少是官府税收的三倍以上,六国遗民的日子有多苦,你根本想不到。”嬴蟒一直在墨家,刚刚监国没多久。政务,国事有一直是蒙毅在处理,这件事,嬴蟒还真不知道。不过,在嬴蟒看来,这种情况必须严查,严打。现在,已经没有六国之分,只有大秦。大秦官员针对六国遗民,六国遗民对大秦没有归属感,就会出现反秦情绪。反秦的嚷嚷多了,大秦的官员会更加针对六国遗民。这样一来,成死循环了。“没人管过?”嬴蟒问道。陈胜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的说道:“上下一心,沆瀣一气,无人敢管,也无人能管。”“啪!”嬴蟒将茶杯拍在桌上,语气低沉带着怒意:“我敢管!”“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我知道了,那今日之后,在无暗税之说。”“谁敢收,我就砍谁的脑袋!”看到这位蟒公子,似乎真有主持公道的意思。吴广也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愤愤不平的说道:“还有那个该死的水官。”“按照规矩,我们这些徭役,每人每天有一斤粟,半斤野菜作为口粮。”“可实际上,到我们口中的野菜,不足三分之一,粟更是只有五分之一。”“我们刚来时,一共是九千徭役,如今,只剩下不到四千。那些兄弟,不是累死的,而是,活活饿死的。”“你怪我们造反,可曾想过,造反也是死,不造反也是死。”“兄弟们只想,临死之前,吃顿饱饭!”嬴蟒抬头,闭上了眼。扪心自问,陈胜,吴广不该杀。该杀的,是那群狗官。六国贵族造反,是为了权,为了利。他们这些老百姓造反,只是为了活下去。但凡,有一口吃的。但凡,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他们都不会去造反。官逼民反。这就是官逼民反。看来,他不光要扫清六国余孽。还得,给大秦的官场来个大扫除了。这场针对官场的大扫除,就从大泽乡开始。嬴蟒给了章邯一个眼色。跟了嬴蟒这么久,一个眼神,章邯就明白他的意思。章邯微微点头,转身离去。没多久,章邯推门进来。“嘭!”他将一个血糊糊的人头丢在桌子上。陈胜,吴广定睛一瞧,惊呼道:“是水官?”嬴蟒站起身来,指了指陈胜说道:“从今天开始,你是水官。”“明日开仓放粮,所有徭役都能吃饱。”“是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能吃饱。”“起义的事情,我权当不知道,我相信,也不会发生。”说完,嬴蟒带着章邯转身离去。嬴蟒走后许久,吴广看向陈胜,低声问道:“大哥,咱们还反不反?”“反什么反!”“能吃饱饭了,造反找刺激吗?”陈胜将桌上写着“陈胜王,大楚兴”的布条,放在烛台上烧了,一脸钦佩的表情:“这位蟒公子不一般啊!”“大秦只怕要起死回生了!”:()无始皇口谕,不得踏入银河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