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其他。
只因那些伤疤……
她们有着旁人难懂的共鸣,以及隐痛。
只是,这样一个聪慧过人的女子,为何要自困端王府?
李扶音望着那飞檐斗拱的屋舍在夜色里静静矗立,微叹一口气。
“走吧,入宫去。”
马蹄声声,李扶音的马车朝着皇宫方向徐徐而去。
薛月沉带着两个丫头,手提灯笼,已然到了檀秋院的门外。
她是来送东西的。
丫头玉坠双手捧着一只乌木嵌螺钿的匣子。
匣子里放着一尊送子观音,以及一本王府的规则手册。
今日是丈夫的大喜之夜,为了早日诞下子嗣,身为王妃的她,不得不提前过来,叮嘱一些闺房之事。
檀秋院的门半掩着,光晕从门缝间透出,在地下洒下一片斑驳,正如薛月沉此刻的心境,如有薄雪轻寒,一蓑烟雨。
翡翠抬手,轻轻叩响门扉。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不是丫头,而是薛绥那一张清冷的面容。
薛绥眼中并无惊讶之色,却依旧笑意盈盈,福身行礼,佯装惊讶一问。
“这么晚了,王妃怎么来了?”
薛月沉微微颔,示意她起身,带着丫头走入院子,目光打量四周,见一切布置得妥当,满意地收回视线。
“看来这檀秋院里,没有人偷懒。”
薛绥道:“有王妃严令,哪个敢偷奸耍滑?”
二人说笑着同入内室,薛月沉把丫头都打下去,拉着薛绥的手,慢慢坐到屋内的榻沿,神色间带着几分关切与郑重。
“六妹妹,今日可累坏了吧?”
薛绥轻轻摇头,嘴角那抹浅笑依旧
“有王妃记挂着,不累。”
薛月沉拍了拍薛绥的手,轻轻一叹。
“有些话,姐姐不得不说,又怕唐突妹妹……”
薛绥微微垂眸,“王妃跟我何须见外?”
薛月沉凝视她片刻,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这王府可不比咱们薛家,规矩繁多,王爷又最为看重礼数,往后妹妹一言一行,都得万分小心……”
薛绥点头。
薛月沉继续道:“王爷膝下仅有一女,是侧妃袁氏所出。袁氏和萧贵妃娘家是表亲,又为王爷诞下长女,在萧贵妃跟前极有脸面。平日里行事张扬,仗着娘家的势,连我都不看在眼里……便是你不犯错,她若看你不顺,也能变着法儿地给你气受。妹妹,你得多留个心眼,小心应付她……”
薛绥微微点头。
“我记下了。”
薛月沉看她脸上平静,不由忧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