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确,意思是她不走,她确实准备继续和他呆在一起。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
裴明晔被拽着伤手,被拖行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现在听见这话,却好像听见什么极为动听的情话,反手扣住她的手。他没有阻止她继续拖行他,仅仅只是抓住她的手,看起来甚至像是主动把手送入她手中,随后他将手指插入她的指缝中,做成一个和她十指相扣的姿势,手上力道收紧,牵着她的手,仰着脖子轻轻喘了一声——
好像被她弄出来的那一身伤并不疼,反倒让他觉得十分快慰。
裴朝朝顿了顿。
她存着坏心折磨他,他太乐在其中,她反而觉得索然无味了。
耐心告罄,于是她也不再继续拖行他,用了个瞬移术,迅速把人扔进了寝殿里。
裴明晔察觉到她的不耐,但仍旧痴迷地拉着她的手。
他低着头,一下一下吻过她的手指,低笑道:“朝朝,我很高兴。”
裴朝朝把手指抽出来:“帝君。”
裴明晔:“嗯?”
裴朝朝问:“您在高兴什么?”
裴明晔说:“你愿意和我呆在一起,不值得高兴吗?”
裴朝朝当着他的面,拿出一方手帕,将手指上被他亲吻过的地方一点点擦干净。
裴明晔目光一下就冷下来。
裴朝朝这时候才继续说:“你这个样子很贱。”
她经常这样羞辱人,
裴明晔也曾听过她这样说过其他神君,例如赵息烛,再例如琼光君,她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是很温和的,像在说情话,但说出来的话是明明白白的羞辱。
从前她对别人说,裴明晔还不觉得,
现在换做是她对他说,轻轻柔柔的话就好像一耳光,清脆地扇在他脸上,扇得人措不及防,脸上又痛又发烫。
裴明晔向来高高在上,受诸神敬仰,就算在人间的那段日子,也几乎没有被谁羞辱过,除了在幻境中最后那段时日,他身负重伤动不了,赵息烛总是过来对他拳打脚踢。但人间的记忆太过无足轻重,裴明晔只觉得像做了一场梦,那段经历在他心里没留下什么涟漪。眼下裴朝朝这样对他说话,她从前更是从未有过。
他顿了下:“什么?”
裴朝朝重复一遍:“我说您这样很贱,您心里明明清楚,我和您呆在一起是有别的原因,您或许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应该也知道,我呆在这,不是因为您。”
她说:“但您非要自欺欺人,做出一副我是因为您而呆在这的样子,这还不贱吗?”
她直接拆穿他,一点幻想的余地都不给他留,
裴明晔目光又冷了一点,但下一瞬,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睫毛抖动片刻,随后又笑了。
他凑近她,再一次抱住她,手臂像蛇一样缠绕她,他低下头嗅她肩颈的气味:“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留在这的,但你现在都只能和我烂在一起了,不是吗?”
他亲了亲她侧颈。
她侧颈的皮肤薄薄的,有点透明感,能清楚看见下面青蓝色的血管脉络,亲吻这个地方,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肤似乎能感觉到她脉搏的跳动,如果牙齿尖锐一点,用力咬下去,说不定她就会血溅当场。
她是神仙,死倒是不至于死,但也会很虚弱。
裴明晔呼吸急促了些,吻又在这处辗转,他就是个疯子,都这样了还抱着她笑:“好可怜,朝朝,上神的生命很长,以后那么长的时间你都只能看见我了。你不是因为我才留下,以后却只能看见我一个人——”
“你这样可怜,想要什么,我当然都会给你。”
他话音一落。
裴朝朝倒是很直接:“好吧。”
她过来原本就是有问题要问的,他都这样说了,她就直接地问了:“我只想问一个问题,您要如实回答我。为什么当年要用重明石给我造心脏,还要把我的一半魂魄藏进去?”
裴明晔一顿。
裴朝朝不等他说话,又继续说:“其实不难猜。”
她看着裴明晔:“幽山尽头被雾气笼罩的那片地方,其实原本并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是帝君用法术让那片地方被雾气遮盖,又用法术在里面制造险境,对吗?”
之前升仙台的幻境完全复刻了天界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