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几步,听他在身后茫然喃喃:“所?以他到底比我好?在哪里?”
周淙也很脆弱,他一向脆弱,真的在意一件事?却没得到答案,他会一直困在房间来回踱步。
季知?涟想了想,回答他:“他不会和?始作俑者一起,用我最痛苦的记忆去伤害我。”
周淙也不解,疾步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走,困惑道:“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他莫名其妙,音量也拔高,急于解释:“我从没有想过伤害你啊!”
他拽住她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攥的她腕骨发疼:“你说清楚——说清楚!”
季知?涟看着他,她不明白他的激动为何而来,也不关心,只讲事?实?:“我们绝交吧——我送你最后一句话,少和?杨溯姚菱搅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走了。
阿季也看不起他——还要和?他绝交。
周淙也站在一室堂皇之中,胃里又是一阵痉挛。
他冲进洗手间狂吐,全?是刚刚吃下的冰激凌。
吐干净了,又看向洗手台的镜子,化的素颜妆没花,真好?。
周淙也又躺回沙发,从缝隙中掏出手机,他苍白着脸按摩腹部,脑中回响她的话,还是困惑不已,于是敲击屏幕拨出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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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碧沉沉。
季知?涟去了趟自己旧时的家,那道路两边种满了杨树的居民楼下。
房子早就?卖掉了,就?像被打包的往日记忆。现在仰头看去,她曾经住过那户被粉刷一新,灯光明亮温暖,阳台种满茂密绿植,花香馥郁。
新的那户人家,一定很热爱生活。
她心里涌起淡淡怅意。
不知?为何,季知?涟最近频繁梦见季馨,梦见她柔软栗色的卷发拂过自己脸颊,她身上的馥郁香气萦绕鼻端,她穿着漂亮的舞裙转圈问她好?不好?看,她偷懒聪明的用三个电饭煲做出一桌饭菜并洋洋得意。
梦里,母亲的怀抱一会儿炙热柔软,一会又冰冷坚硬,她前一秒拥抱她,后一秒就?是迎面而来的烟灰缸——她的心情也如天上到地下,经历着冰火两重天的战栗。
季知?涟在梦魇中,清晰的感受到痛,但那痛却让她自虐般心安,像在一个腐烂的伤口处狠狠按下去,即使是疼痛的,可至少证明她还在自己身边。
那些?她曾以为无比痛苦的幼时记忆,如今想来却是再也无法重温的、仅有的“家”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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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入年?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门,他去了趟长鸢大厦。
很多事?情,都?处在搁置状态,悬于钢丝中央摇摇欲坠,亟待解决。他事?务纷杂,处理到很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
进门前,先摘掉口罩帽子,又用双掌揉了揉疲乏的面色,他扬起唇角显露轻松,这次开锁进门。
屋里暗,只在客厅开了盏小灯。
地上感应灯顺序亮起。
客厅桌下散落几个啤酒易拉罐,季知?涟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紧闭眼?皮下的眼?球在飞快转动,是做梦的表现,眉尖微蹙,显然梦里遨游的并不愉快。
江入年?垂首坐到她旁边,默默无言地守着她。
她睡得并不安稳,他把空调调高,又拿过毯子展开盖在她身上,掖边角的时候,听她在梦中轻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