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把最后剩的那点玉米粥喝下去,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得了。
某间光线昏暗的地下室里,四个男人正围在一盏不甚明亮的白炽灯下商议着未来。
“你们都接到那个消息了,是吧?”其中一个人说,“看看那悬赏金额,成了后我们四个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咱们能行吗?”另一个抱着一瓶酒的家伙嘟嘟囔囔,他有个又大又红的酒糟鼻,“听说这次连‘腐败’都出马了,我们还跟着争什么……”
“瓦伦!你小子说什么丧气话呢?”一个头发像玉米须似的人呵斥道,“就是因为腐败出马了,咱们要是赶在他前面抢到那四个人的人头,拿回去复命,所有人都会对我们刮目相看的!我看之后谁还敢嘲笑我们‘幻影’帮!”
“老大你知道我的,”最后那个人紧张得打了个嗝,“我就是一个半道出家的财务,平时也就做做假钞,打打杀杀的我真不在行。”
“够了!瓦伦,威尔,还有罗伯特,”领头的家伙用力一拍桌子,震得灯绳都抖了两抖,“何必妄自菲薄!想想我们过去的辉煌成就!”
“抢走小学生的棒棒糖共计十七支,倒卖后发现还不够付出来抢劫一趟的油钱的。”名叫瓦伦的家伙打了个酒嗝,鼻头更红了。
“但是咱们成功抢了一次银行!”威尔边说边连连点头,那头玉米须似的头发被他甩得上下翻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在筛玉米粒。
“抢了八千多,第二天一看报纸,银行说报失十八万。”罗伯特哆哆嗦嗦地说,“他们的工作人员做梦都要笑醒了。”
一阵令人窒息的尴尬沉默弥漫在地下室中。
最后还是他们老大咳了一声,强行转移走了话题。
“这个活,我,埃立特,不,‘幻影’接下了!务必抢在腐败前头完成任务!我们要一雪前耻!重铸幻影荣光!”
卡尔顿贫民区,废弃不用的旧地下水道,大多数区域都陷在永久的黑暗中,唯独这处的墙上挂着两三盏光线昏暗的油灯。
几名士兵打扮的人站在一处平台上,尽管都配备了呼吸面罩,但是这面罩仅能遮住口鼻,从他们皱起的眉头来看,这个肮脏,破败的地方还是让他们十分嫌弃的。
脚下就是一条水渠,里面淌着暗黄色的液体,气味十分刺鼻,时不时还有老鼠爬过,这些耗子长年累月待在这地方,已经出现了奇怪的变异,个头十分巨大不说,浑身的毛也又黄又硬,乍一看甚至和刺猬没什么两样。
而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整面墙的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种诸如烧瓶的实验器具,容器里装着看不出品种的五颜六色的溶液,有些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
一个身穿黑袍,戴着鸟嘴医生面具的人从架子的阴影中走过来,他的脚边跟着好几只那种又黄又大的老鼠,它们邪恶的小眼睛里闪着古怪的光。
士兵们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腐败”本人了。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人,是男是女,名字叫什么,“腐败”是人们根据他的行事风格给的绰号,但是他常住的这个地方倒是和他的绰号很搭。
“腐败”开口了,他的声音十分嘶哑,字与字间粘连在一起,分辨起来十分费劲:“所为何事?”
士兵中较为胆大的一个走上前去,递出一张纸条:“抱歉,有可能我们的每句话都会被监听,因此还请允许我用这种方式向您传递信息。”
“腐败”接过纸条,士兵们不由得怀疑,隔着面罩,又在光线如此昏暗的地方,他是否真的能看清纸条上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