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颂脚上穿着那双泥巴已经干了的鞋,手里拎着食品袋,里面装了一瓶饮料和一袋瓜子,没有抬头只是抬眼望着他。
霍宗池喘匀了气,掏钱问老板,东西多少钱。
商店老太太耳背问他说什么,霍宗池说:“他买的瓜子和饮料,多少钱。”
云颂嘟囔说我付过钱了。
霍宗池问:“你哪来的钱?”
云颂没吭声,他包里还有些零钱。
霍宗池带了一双新鞋叫他换,他也不换。
因为找人累得满头是汗的霍宗池,那个瞬间脑子里响起霍舒玉在某些生气时刻,对已经能够说出一两句清晰气人话语的林景声说,那妈妈再也不管你了。
对林景声,霍舒玉的无限母爱只会叫人将她这话听作玩笑。
就算是小小的孩子,也会明白对她有所管教只是因为有爱。
可一直受到付习州管教的云颂,为什么还是要做付习州不喜欢做的事呢?
霍宗池深吸很多口气,长长地吐出去后,问云颂:“身上有钱的话,吃饭没有?”
云颂摇头,“我本来想买点东西吃,但是她这里只卖瓜子和水。”
霍宗池蹲下握住他乱动的脚,换下泥巴鞋。
穿好袜子的那只脚正好踩在霍宗池的肩膀上,云颂说:“我早就说过了,就算不是你家我也会去别的地方的,我出来玩,这是我的权利。”
霍宗池拍了一下他的脚,问:“你被允许了吗?”
“反正早一天迟一天回去都会受罚的,我哥哥又不会回来。”
霍宗池察觉自己笑了,“那你现在打电话给他,问他,同不同意你出门。”
云颂打开他的手,“我的事你不要管那么多,反正你只是想把我送回去,那你送好了,你就只知道你自己吗?”
“不然呢?”
“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霍宗池迟疑,“那不叫喜欢。”
“叫,”云颂说,“不要你来定义我的喜欢。”
“也许是吧,但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