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怎么可能过了就忘掉。
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睛,楼清焰就开始回忆昨晚那个吻。
这种回忆在他走出卧室看到厨房里的人时完全占领了脑海。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江覆熬了一锅浓香的白粥,弥漫厨房的香气一下子和昨晚某个片段联系起来。
“起床了?耐心等等,马上就好。”江覆说着话,头也没抬,表情淡淡的。他的汤勺在锅里翻搅、翻搅……白生生的米粒渐渐软化放松,惬意地咕嘟嘟起来,在雾蒙蒙的热气里蠢蠢地熟开了花儿。
楼清焰一巴掌糊住自己的脸。
要了命了,他怎么觉得这家伙每个动作每个细节里都是暗示。
江覆舀起一勺汤放在唇边,很认真地尝了尝。楼清焰瞬间联想到这个人昨晚疯狂亲吻自己的样子。想起温软的舌头和自己的相互纠缠,一点点刮过自己的口腔内壁,带给自己颤栗的酥麻,唇瓣被含住轻舔,鼻尖亲密无间地厮磨……
“……”
他默默在餐桌边坐下,敲碗等饭。
其实,除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联想之外,楼清焰基本泰然自若,没有遗憾,也不见半点尴尬。
江覆看到他的态度,就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楼清焰试图挑明关系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不过在追求一种即时快感。
荷尔蒙上头,他就放任自己被荷尔蒙支配。
行就行,不行也无所谓。
他根本懒得思考自己是不是动了感情,也不知道两人关系的本质是什么,更不在乎家庭、责任、未来规划、同性恋……等等一堆的问题。
万一以后问题爆发?
大概也懒得解决吧。就像他说的,不合则散嘛。
如果放任那点苗头烧起来,可以烧得很激烈,但是烧干净了,就什么都没了。
江覆决不接受那种结局。
于是某些快要浮出水面的东西被强硬摁了回去,两个人恢复同一屋檐下的好朋友关系,尽管时常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却各自默契地假装忘记。
不过,有一些事终究变了。
比如楼清焰越来越恶劣和明目张胆了。
整个早餐时间,江覆有好几次突然发现楼清焰在看他,故意用那种特别专注的眼神,仿佛眼里除了他再没有别人,而且一边看他一边笑。
他快吃完的时候,对面人刚动了几筷子。
江覆面无表情:“好好吃饭,不然撤盘子。”
这才消停下来。
——比如江覆也越来越直白了。
吃完饭有人敲门,楼清焰开了门,发现是送花的。
他抱着一大束花走回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江覆:“哟,送花的美国小姐姐追到中国来了。”
江覆说:“怎么不觉得是送你的?”
“那,”楼清焰低笑两声,“是送我的吗?”
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很笃定,这花不是送他的还能是送谁的?
“不是。”江覆无情地说,“装饰房子用的。”
楼清焰被噎了一下,懵逼地看他把花接过去,放在茶几上拆开,一支一支插进不知什么时候买的小花瓶里。
“你不会是有那种偶尔买花装饰房子的习惯吧?”他突然发现。
“……嗯。”
“送花小姐姐不存在的?”
“本来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