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阮瑶细软的指尖总是捏一捏他的脖子,摸一摸他的下巴,甚至还会凑近了细细瞧,想要找到点破绽。
结果破绽没找见,倒是在太子右侧耳后的位置看到了一块伤疤。
这疤痕瞧着有些年头了,颜色略浅了些,可是能看得出并不是寻常的磕碰造成的,而是被人刻意弄伤,伤痕颇重。
阮瑶对着这伤多瞧了两眼,但以前的太子殿下她没见过,自然不知道赵弘原来有没有伤。
她便又捏了捏小太子的下巴。
终于把太子给捏的笑了起来。
其实刚刚阮瑶摸他脖子的时候他就想笑,阮瑶自己力气大,故而不敢使劲儿,一直虚着,可偏就是这样若有若无的揉捏最能碰到痒处。
小太子觉得瑶瑶帮他洗澡应该劳累得很,便一直忍着。
可时间长了,到底忍不住,赵弘笑出了声,倒是把心里存着事儿的阮瑶吓了一跳,身子往旁边歪倒,碰着架子,上头的浴刷木盒掉了一地,弄出好大的动静。
守在外面的宫人听到声响,生怕太子有事,急忙忙的就要进去。
来喜拿着拂尘的手臂一伸,把人拦了下来:“做什么?”
“公公,奴才是担心殿下有什么不测。”
“能有什么不测?少浑说。”来喜瞪了他一眼,“殿下可没叫人进去,万一冲撞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宫人们闻言立刻退到一旁,连连称是,越想越后怕,不由得奉承来喜说他见多识广,沉稳干练。
而来喜则是淡淡的点点头,甩了下拂尘,眼睛对着紧闭的殿门,心里甚是得意。
刚才他可是听见太子笑声了,寻常太子殿下莫说笑了,就连好声气都少,如今看来还是阮女官有本事。
这种时候,他自然不会让人进去破坏气氛。
想来,这会儿怎么着也该是风光旖旎才是。
但是与来喜想象的大相径庭,如今的阮瑶只觉得心好累。
折腾半天,不仅没看出小太子身上有什么异样,反倒把刚收拾好的东西给弄得乱七八糟。
小太子则是浑然不在意,转过了身,双手撑着下巴趴在浴池边上昂头看着阮瑶,问道:“刚刚瑶瑶在我身上找什么呢?”
阮瑶自然不能说实话,只含糊道:“没什么,就是看看。”
赵弘便低头瞧了瞧,颇为好奇:“有什么可看的?”说着就要去拽长裤。
阮瑶生怕孩童一样的小太子闹出些孩童不宜,赶忙道:“殿下,瞧着已经洗的差不多,不如奴婢给殿下擦擦头发吧,时候久了会着凉的。”
小太子立刻松开了手,然后笑眯眯的应了一声。
而后,阮瑶就扶着他从浴池里出来,略擦了擦,待小太子自己去屏风后头换了裤子,穿上浴袍,阮瑶这才带着他去一旁的软榻上。
浴室的软榻不同于寻常内室里面用的,这里的榻是用竹子制成,上面铺了软垫,还有个方形的枕头,比一般的高了不少。
阮瑶便让小太子侧着躺下,她则是坐在一旁的杌子上,拿着布巾,帮他把头发擦干。
不远处便是燃着银骨炭的暖炉,小太子只觉得身上热烘烘的,加上刚刚在池子里用热水泡了好一阵,身上舒坦,躺着躺着便觉得困。
撑了一会儿,眼睛越来越沉,很快就酣然睡去。
寻常他午睡时,睡得很轻,稍微一点响动就会醒。
可这次赵弘睡得深沉,就连阮瑶偷偷拨弄他的眼睫毛都没把他吵醒。
过了一阵,阮女官实在找不出异样,便收了手,专心给他把头发擦干。
而这擦发着实不是件容易事。
这会儿的人无论男女头发都长,想要弄干很是耗费时候。
阮瑶记得之前听刘嬷嬷提起过,之前有位妃子甚为得宠,尤其是乌发如云很是得皇上喜爱,于是皇上专门给她盖了一座阁楼,以供她晾发之用。
但如今正值深秋时节,莫说晾发了,就连吹风都容易伤身,便要好好擦拭,借着暖炉的温度慢慢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