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正常人进不去,那在里面的估计就是另一些“客人”。
“你这孩子!”张伯拦不住他,只好匆忙从自己店门口扯了把扫街用的大笤帚充当武器。
谢燃用钥匙开了锁,玻璃门轴发出一声闷响。
迎面吹过来一阵穿堂凉风,凉意几乎刺骨,让张老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他头上那撮黑影却是迎风摇曳,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风刮过,光线终于照进了这间不大的画室。
“这六月天的,你店里也太冷了……”张老头嘀咕着,跟谢燃并排走进不大的店面,“早说让你别成天挂黑布帘子,看着不吉利,还冷,客人哪里愿意来哦!”
谢燃:“没事。”
反正他也不怎么在乎有没有客人。
至于冷……平时他店里当然不是这么冷的。
谢燃的双眸不动声色地在黑暗的天花板墙角逡巡了一圈,眉头微微一皱。
分明有鬼气,但是“客人”呢?
戒备的张老头跟着谢燃里外走了一圈,确定店里根本没有第三个活人,于是有些尴尬起来。他挠了挠稀疏的发丝,面色胀红:“嘿……真、真怪了啊,我分明听见有人说话……许是老头子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听错了吧。”
“我信你,张伯。不过我店里没什么值钱东西,就一堆颜料和画,贼进来也没东西可偷。”谢燃说,“还是谢谢你。”
“也别这么说,画都是你辛苦画的……嗨!反正没丢东西就好,瞧我这事办的,你吃早饭,啊,我先回店里了。”
张老头转身想走,谢燃喊住了他:“对了张伯,你今天是不是又走后面那条小巷来的?”
“嗯?”张老头一愣,“是啊。”
“之前就跟你说过,眼看快到七月半了,老年人阳火弱,别老走阴寒的角落。”
张伯被他逗笑了:“嗨,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比我一个老头子还迷信。”
“我认真的。”谢燃注视着他。
“好,小谢关心张伯,张伯知道。明天我换大路走,行吧?”
“嗯。”
谢燃点点头,将张老头送到门口,目送他回店,这才重新把店门关上。
门一关,屋内顿时一片漆黑,谢燃将那快要就地融化的男鬼随手丢在地上,打开顶灯,到角落的圆桌边坐下。
“出来。”
方才还算温和的语气瞬间冷得像冰天雪地里的刀锋,谢燃一边说,一边用修长的手指两下解开豆花外的塑料袋。
洁白软嫩的豆腐上浇了一勺鲜红的辣椒红油,用勺子一搅送入口中,那股鲜香麻辣的味道便瞬间弥漫开,将他浅色的嘴唇染成鲜红。
美食是最能让人心情愉快的,直到这时,谢燃的嘴角才露出了一丝吝啬的笑意。
“不出来么?也——”
他话音未落,头顶天花板上突然“长”出了一团迷迷蒙蒙的黑雾,飞鸟似的俯冲而下,以一个堪称优美的曲线轨迹,贴着谢燃的耳后脖子根转了一圈,冰凉而虚渺的触感在谢燃有些敏感的后颈上流下一串酥麻的涟漪。
过电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