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碧绿长剑,的确是风泉,也是远古时最为清纯之物。漆黑长剑,也确实是浊气下沉的最浊之剑。
但那也将是为了我去往更高的开路之剑。
回头看了一眼,如此人间,好是好,但我跟他不一样,我不喜欢。
正此时,一条游鱼跃出水面,之后连续钻入水中又跃出水面。
孩子呢喃一句:“对鱼儿来说,这彭泽的确大。对凡人来说,天地也的确大。可是修为一旦开天门,一洲之地就好似个大一些的庭院,一旦到达大罗金仙,天地也就那么大了。我是真不明白,古往今来多少人,无人向天外,无人求更高吗?”
此时此刻,远处的匡庐山上,落下了一位剑客。只是孩子不知剑客到,剑客也不知山下湖边,有个孩子。
左春树率先找到的,是那位泥丸真人,就在山中白鹿洞遗址。
李泥丸察觉到了左春树来,便问了句:“阎君破境了?”
阎君?左春树无奈道:“我叫左春树。”
李泥丸淡然道:“即便如此,你也改变不了你是阎君的事实。来此何事?”
左春树取出个药瓶子,沉默许久,开口道:“这药丸是当年刘景浊埋在含桃树下的,一共两枚,一枚给了岳白鹿,剩下一枚,据说用处在此?”
药丸还是很早很早之前,刘景浊遇见姜柚时,得自赤诚山下。
李泥丸点了点头,轻声道:“刘景浊在山主有个别苑,去了就知道了。”
左春树却抱拳道:“请前辈同行。”
李泥丸呢喃道:“当年白鹿洞,其实是一位皇帝草创,后来就成了皇帝,那人与我同姓。拒妖岛最早三人之中的季先生,最早是在白鹿洞求学的。”
左春树依旧抱拳:“还请前辈同行。”
无奈,李泥丸只好点头道:“好,阎君随我来吧。”
沿着一道崎岖小道前行,步速不快。
但很快就到了一处穹顶下方,有背剑塑像,道人模样。M。。
左春树问了句:“洞宾?”
李泥丸点头道:“是啊,老前辈了。曾在此山中与妻子作洞中宾客,故而叫做洞宾了。”
左春树呢喃道:“原来如此。”
继续往前,向左转头便瞧得见彭泽。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又上几十级台阶,终于是到了一处平坦地方。前方不远有小湖一处,湖那边,便是一处别苑了。
左春树又问一句:“前辈几时得知真相的?”
李泥丸笑道:“我千年前入疯魔海,便已经知道了一部分。风狸是刘顾舟送我的,我那时候是真不想跟他交朋友,太能算计了。”
左春树苦笑一声:“我也曾经觉得,如此算计死了那么多人,落子者是真的无情啊!可现在看来,其实他也再无其他办法了。”
李泥丸点头道:“是啊!换成是你,明知道做这种事要遭难,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你能说得出口?除非是自己,或是……至亲之人了。”
即便是遭罪,也是自己的至亲血肉,也就……说得过去了。
绕到宅子前方,两人推开大门走了进去,李泥丸挥手解开一处禁制,屋子里有个冰棺,里头静静躺着个清冷女子。
李泥丸轻声道:“你自幽都而来,定然不是空手吧?”
左春树点了点头,迈步上前,将自幽都带来的魂魄,引入冰棺之中。
随后,他又将最后一粒药丸,以灵气催化送入棺中。
做完了这些,左春树才长叹一声:“刘景浊这个人,起先不熟悉,后来在拒妖岛,稀里糊涂就成了朋友。他身上仿佛有什么怪力,就是能说服人与他为伍。”
李泥丸笑了笑,“都一样。”
但此时,左春树猛地一转头,却见李泥丸不知何时起,换上了一身紫色道袍,而冰棺之中的女子,也换上了明黄道袍。
李泥丸退后三步稽首:“请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