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又是孑然一身了。
“居然是烤鸭!妈您真好!”
面前的那小子反倒是没心没肺打开油纸,看着里面刷着酱料,还热乎的烤鸭,满脸惊喜的笑着说。
“德行~”
女人破涕为笑,刚想说点什么,叮嘱点什么。
但此时,车站的广播以及部队集合号角声响起了,车站的人流开始涌动,两人站在人群里变得拥挤。
“集合了,妈我先走了!”
那小子拔腿就要跑。
徐玉秀想伸手去拉,却悬在空中。
她又瘪起了嘴,满眼不舍的看着远去的背影。
不过很快,那小子又定住了,转过头来,一边挥手,一边蹦起来喊了些什么。
不过人太多了徐玉秀没听清楚,好像是说要她照顾好自己。
徐玉秀想笑,明明才十五六岁的小家伙,还担心别人啊。
笑完,她又想哭了。
人潮汹涌,将对方淹没,好在那小子上车的车厢很近。
车站的同志,武装部的领导,送行的家属都挥舞着手上的红巾,给战士们送行。
伤感与激昂的氛围将整个车站填满。
“呜呜呜!”
伴随着火车的一声轰鸣,火车慢悠悠的启动。
人潮也跟着动了起来,顺着火车的方向小跑起来。
而火车上,程开颜则扯开油纸,低头啃了一口烤鸭。
徐玉秀裹挟在人群里,死死的盯着站在车厢门口旁边的身影,口中喊着什么。
“程开颜!快回头!你妈在喊你呢!”
身旁和他一个学校的,姓周的黑壮男生,连忙推了一把他。
他连忙回头看去,可这时……
火车度越来越快,驶离了站台。
那个温柔削瘦的女人淹没在了人潮之中。
就像他在日记中写的那样:“我从未想过,只是因为贪吃这半只烤鸭,错过了和那个清瘦温柔的女人最后一次对视……”
“她没听清我说了什么,正如我也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
这是徐玉秀烙印在心底的记忆,也是程开颜眼一点点写下的故事开头。
“嗯!”
程开颜放下笔,靠在椅子上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闭着眼让干涩的眼球得到滋润,慵懒的呻吟自他的口鼻中哼出。
写了快三个小时,他已经很累了。
心力憔悴的那种。
仅仅是一点开头,就让他写了将近三个小时。
他可以预见的是,这篇作品,肯定会写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