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真下意识惊呼,本以为是月兰或者引儿,转瞬间,仔细一想,这两人虽然口头絮叨,却绝不会直接上手的。
而寻真呢,上次没穿外衫,被月兰好一番说教。
自那之后,她也知道自己一些举止她们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她总是趁月兰与引儿不在近旁,才敢这样,每听到脚步声,便急忙收腿,端正坐姿。也因此至今没被发现。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刚才那页,画得挺不错的,还有文字搭配食用。
她正欣赏呢,一时大意,疏忽了周遭的动静。
待寻真惊觉之时,已来不及掩饰。
寻真扭过头,谢漼站她身后。
一席淡青长袍,卓然而立。
他手里擒着那本春宫图,双眸凝注于寻真方才细细欣赏的那一页,面上神色莫辨。
图中所绘乃是一段颇为狂放的情景。
小桥流水之畔,书生情思涌动,猛然一撩衣袍,自后面将小姐抵于石桥栏前,口中喃喃低语。
“一别三月,小姐可知晓,小生每念及往昔欢好,心中便如蚁噬。尤其念及此处,更是情丝难断……”
说罢,低叹一声。
“果真如小生记忆中那般,柔软温热,仿若春阳融雪、暖泉流淌。“
情状露骨,言语直白。
气氛好似凝固了。
寻真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先把桌案上的两条腿放下来,还是将春宫图从谢漼手中抢回来。
寻真目光游移不定,手脚似被定住。
谢漼合上书,瞄了她一眼,视线移至桌案上寻真那仍未收回的双腿。
寻真忙不迭将腿一缩,迅速从桌案撤下,端正坐好,目光四处搜寻着鞋子。
一只在椅子旁,另一只被她不经意间踢到床榻那边。
无奈之下,她先将一只脚伸进鞋子里,另一只脚略微提起,悬于半空,没有触地。
模样甚是局促。
寻真垂着头,想着该如何应对这尴尬境地。
谢漼却仿若无事发生,瞥了眼寻真裙摆之下的莹润脚趾,随后轻撩长袍,气定神闲在一旁落座。
声线平稳,淡然问道:“药可在按时吃?”
寻真点头:“嗯。”
谢漼:“还不曾想起一些来?”
寻真没直视,垂首低声:“嗯。”
寻真心下暗想,看来谢漼接受度还蛮高的嘛。
刚才那看书姿势,就是她妈见了,都得念叨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