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真说的四爷,正是谢漼的生父。
虽说谢漼自幼由谢二爷教养,可这纳贵妾之仪,对谢漼来说,也算是件大事儿了,他的生身父亲却连面都不露。
月兰:“这……奴婢实在不知。四爷已接连多日不在府中了。”月兰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道:“说来,爷也着实是个可怜之人呐。那般优秀出众的好儿郎,亲生父亲却毫不重视,将一应事务都推诿给二爷,对爷不管不顾,真叫人唏嘘。”
寻真点了点头,想起谢漼那大老婆渗人的目光。
“上次那个掐我脖子,想弄死我的人,是谁派来的?”
月兰神色顿时一滞,面露迟疑之色,并未言语。
月兰不说,寻真大概也能猜出来。
自正式有了名分,寻真的待遇陡然提升了一个档次。月例从十五两增至二十两,还可以开小厨房,不必再受府中大厨房膳食的拘限。
出行也比以往自由了许多。
照月兰说的,寻真如今已入了谢家族谱,尽管出身贱籍,却也得了家族的承认。
如此一来,生命安全有了切实保障。虽然奴仆们依旧会在背地里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但到底不敢公然欺凌于她。
既已身为主子,哪怕出身低微,身份地位终究是压着那些奴仆的。若有那不知死活的恶仆胆敢冒犯到她面前,她大可依着府中的规矩直接将其打杀,旁人亦难以置喙。
一开始,谢漼为寻真安排的院子坐落于府中的最西面。
那处地方颇为偏远,谢漼每回前来,都需沿着蜿蜒的回廊与小径走上一刻钟。
谢漼一直有为她迁院的念头。
“给你换的院子,较此处更为宽敞,再多拨些丫鬟仆子给你。明日便搬过去吧。”
新院子离谢漼的静远居很近,中间仅隔着一条幽僻的小道,可谓是相邻而居。
这几日寻真偶有闲暇,便会出去散心。
发现这院子后面有一方小池塘,只因位置过于偏僻,奴仆们时常疏懒,未加悉心照料,以致塘边疯长了许多杂草,一片荒芜景象。
然而池塘中的鱼儿却甚是活泼,在水中欢快游弋,引得寻真心头一动,起了捉上几条烤来尝尝的念头。
这院子偏了些,却似被尘世遗忘的一方小小天地,反倒让寻真有了些自由的感觉。
而且寻真也知道她这里远,谢漼来一趟不太方便,要走很久。
要换个院子,近了,谢漼天天来找她,怎么办?
现在这个一周最多来两次的频率,挺好!
谢漼是酉时来的。
用过晚膳,便跟她提及了迁院之事。
寻真脑子里很快过了一遍利弊,脱口而出:“我能不能不换?”
谢漼此番言语,分明是直接安排,不过通知罢了。
一旁侍奉的月兰与引儿,听闻主子此言,不禁惊愕万分,心中暗忖:姨娘如今真是愈发胆大了。
两人心底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谢漼掀起眼皮,目光投向寻真。
寻真被瞧得气弱几分,鼓起勇气又道:“我在这儿住惯了,这儿挺好的,还有,丫鬟已经够多了,不用再安排了。”
谢漼凝视她良久,淡淡吐出二字:“随你。”
往常用过饭,若谢漼无意留宿,总会解释一二,或是称有公务在身亟待处理,或是言及其他琐事。然此刻,他却径直起身离去,未作丝毫解释。
待谢漼身影远去,月兰忍不住道:“姨娘,您刚才怎的直接回绝爷了,爷是一片好心呀,特意给您换大院子。”
引儿在一旁附和:“是呀,爷看上去似乎是生气了呢。”
生气了?他气啥?
寻真:“我话都说出口了,还能怎么着?”
寻真觉得很好,谢漼还是别来了,要不就多去去他大老婆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