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左右。”
顾言西看穿了她,“怎么,舍不得舅舅了?”
她盯着脚尖:“怎么会?你走了,我就彻底实现外卖自由了。”
顾言西抬手揉她脑袋,“那你想多了,我就算出国了,也会每天盯着你吃饭的。”
她拍开他的手,冷淡道:“时差不会让你如愿的。”
说罢,她抬脚朝走廊尽头走过去。
顾言西跟在后面,察觉到她的低落,换了个话题,“刚刚打得不错。”
“谢谢。”
“有几年没打鼓了吧?”
“嗯。”
梁舒音背着手,垂着双眸子,表情不辨,“我爸走了后,我就没碰过了。”
说来也讽刺。
她父母当年相识于学院的联谊会,舞蹈系的舒玥和文学系的梁蔚,因为合唱了一首老歌而结缘。
所以她的名字里,除了父母各自的姓氏,便是一个音字。
然而,她却并未继承父母的那把好嗓子,天生五音不全,即便父母竭力培养,她对声乐、钢琴这些统统都不感兴趣。
就在他们几乎快放弃时,却意外发现了她对架子鼓的浓厚兴趣,总算有了点欣慰。
她学架子鼓,多少算是延续了父母对音乐的那点执念,只是,执念的双方,早已劳燕分飞,生死两别。
片刻的走神,手机上收到了顾言西发来的一个红包。
点开来,够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顾言西。”梁舒音偏头瞧他,“你这是在充大款呢?”
“怎么,给钱还不开心?”顾言西又抬手去揉她头顶。
他知道,梁蔚生前的病痛烧光了所有积蓄,离世后只给梁舒音留下一套房子。
他这个要强的外甥女一直靠自己攒的钱生活,虽然她妈舒玥每个月都会给她汇去一大笔钱。
但她从没碰过。
学费,生活费都是她这两年做兼职,一点一点攒下的。
他提出过要给她负担大学四年的费用,但她执意不肯,理由是——
“咱俩没有血缘关系,你没这个义务。”
于是,顾言西只能借着发红包的机会,她才能勉强接受。
被他三番两次挠头,梁舒音往后躲了下,一脸的不耐。
“我要你钱干嘛…哎顾言西,你别弄乱我头发。”
“收下吧,只是今晚表演的奖励。”
“那岂不是我每周表演一次,你一个月辛辛苦苦上班的工资就没啦?”
顾言西手指敲她脑门,“想得美。”
陆祁溟原本在礼堂后台的出口等梁舒音,楼上走廊开着灯,虽影影绰绰,但他抬头还是认出了她。
不仅有她,还有一个男人,两人举止亲密,他揉她脑袋,她笑得很开心。
所以,这就是她所谓的“有事”?
顾言西抬腕看了下时间,差不多该走了。
“对了。”
他突然敛了笑,神情严肃下来,“你知道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但唯独有一件事,你绝对不能去碰。”
梁舒音知道顾言西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