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绚烂璀璨的火树银花下,存玉想要和知云分享烟花的灿烂夺目。
她刚转过头去,就看到知云也正好转过来,两人便这样对上了彼此盛满笑意的双眼。
两道目光在缱绻的夜色里相撞到一起,琥珀色和墨黑色的眼都像被雨水洗过一样清透,万种情绪,一览无遗。
天上的烟火一声声绽开,存玉好像听到远方什么东西扑通扑通的响声。
画舫上后来还有什么歌舞存玉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她们一直看到很晚很晚才回去。
管家和小言早就和她们在灯会上失散了,现在已经回到了府里,存玉和知云告别后就独自回了卧房。
洗漱完毕后,她正想上床,眼光一转,就看到桌面上的镜子里照出一张颊生粉红的脸来。
她愣了一下,这是……
发烧了?
今天也不冷呀。
夜色早已浓得如同墨汁一般了,存玉摸摸自己滚烫的脸,心中古怪地上床睡了。
她的梦也像夜色一样沉,香甜的梦里,烟花还在不停地盛放着。
房间的角落里,一盏纱灯被珍而重之的悬挂起来。
翌日,宣政堂里,皇帝坐在上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下面坐着四五个人。
今天一早,刘捷的信件就被驿站里的人快马加鞭地送到宫里了。
信里是他不负圣望,完成任务的好消息。
陇右节度使姚南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韪,当地诸多参与此事的豪族也都已经被拿下了。
军中许多不安分的将领也在刘捷雷厉风行地斩杀了数人后老实了。
而秦少栖被幽禁在了秦家的暗室里,刘捷发现他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所幸没有生命危险。秦家人则被押送上京。
信中还说,多亏了萧丞相让沈家那位义女跟着他一同去了陇右,他才能以最快速度稳住局势。
皇帝看完信件,叫了声好。
那天,沈家那位义女拖着病体在官道上拦住了刘捷的兵马,说要随行时,刘捷本是不同意的。
一来此去不是过家家,一不小心就会丧命,二来路上要走五六天,风餐露宿的,让一个病体未愈的小姑娘跟着去实在是荒谬。
多亏了当时一旁送行的存玉替谭珂做了保证,她知道报仇对于现在是谭珂有多重要。
且就算只单论事情本身,刘捷带着一个熟悉当地官场局势的人比一头蒙的撞进去好太多了。
存玉笑笑,看来那个女孩子没有辜负她的好意呢。
皇帝面带喜色地放下信件,陇右官场重新洗牌后,他就可以牢牢地将这个地方掌握在自己手里,尤其是在兵权已经收回来的情况下。
薛尉做为被刘捷提拔出来的禁军右领卫大将军也替他开心。
如今皇帝的势力稳步发展,眼见太后是没什么指望了,他们这些从一开始就追随皇帝的人自然前路顺遂起来。
年轻的皇帝心情好了,愿意和臣子们开些玩笑,他看着座下的薛尉,调侃道:“听说薛将军家里昨晚在灯会上出了好大的风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