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救命了。
“你给我,我自己试算了。”
陆开疆深深看着夏稚,说:“你看,小乖,我怎么做得了你的主?”
这话说得,夏稚心里一阵泛酸,头脑一昏,答应道:“知道了,我去的。”
第42章惨败这么宝贝?
出了三房的院子,刚回到陆开疆自己从前念书的听风阁,就见里面站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
这人和陆家不少传统女人不一样,把头发绞得极短,几乎齐耳朵,头上戴着蓝色的发箍,一身学生装,手里还捧着一本诗集,正来回踱步,悠悠扬扬的念着诗词。
“分明曲里愁云雨,似道潇潇郎不归。”
“小婕,你怎么在这儿呢!”夏稚正因为刚才答应了陆哥一块儿回家的事情,正后悔得牙痒痒,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却没想到在这里能看见陆婕。
陆婕是陆开疆同父异母的妹妹,是个姨太太肚子里出来的小孩,早年养在陆开疆亲生母亲身边,算是感情很好的妹子了。
然而这里的感情好也只是相对来说的。
相对于陆哥对其他房那些堂兄弟堂妹们懒得搭来说,这位陆婕还算得上是能够跟陆哥说几句话的亲人。
陆三小姐闻言忽地转头回来,一副惊喜的模样看着来人,很是夸张的小跑过来,却不是跑到陆开疆身边,而是走到夏稚身边去,笑道:“小夏,你也来啦?我方才只以为二哥回来了,没想到你也在,咱们下棋去如何?最近都找不到对手了,也就你总赢我,我可不服。”
陆三小姐有着一张标致的瓜子脸,身高几乎比夏稚差不多,如今刚留学回来,正是无事可干,家里又张罗着给她议亲,她听的烦,索性经常跑到陆开疆的院子里躲清静。
这儿是鲜少能有人来的,一般都不敢进来,毕竟陆开疆领地意识别样的强,谁也不想叫如今这位爷不高兴,偌大的一个陆家,都指望这位陆二爷出去开天辟地,大展拳脚呢。
“下棋?”夏稚下意识看了一眼陆哥。
陆开疆倒是没什么,他点点头:“那你们下,我去见爷爷。”
“给我带个好哇二哥。”陆三小姐很是小声的说了一句。
陆开疆淡淡点了点头,又随意挥手叫来了几个伺候人的下人,嘱咐道送茶点水果,尤其是新疆送来的葡萄等后,这才又叫等了他半晌的刘副官跟着一块儿去找陆老爷子汇报家里情况。
夏稚和陆三小姐都望着陆开疆走远了,才互相对视一眼,笑开了花。
“你可真怕你哥。”小夏坐在亭子里笑眯眯的打趣道。
婕小姐则抿了抿唇,坐在夏稚对面去,一双灵动非凡的眸子不经意落入夏稚那双总是盛满满天星河的黑色瞳孔里去,便有几分不自觉的闪躲,但很快又叫人察觉不到的恢复如常,同夏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跟疯子似的,一旦发起火来,连他爹他都敢打,我不得夹紧尾巴讨好他?”
“什么他爹你爹森*晚*整*的,你们不是一个爹?”
有下人去陆婕的房间取来了玲珑棋子,两人就着那梨花木的棋盘,猜子以后,由婕小姐先下。
“我倒觉得不是一个爹。”婕小姐手指头有意无意摸了摸自己短短的耳边发梢,目光追着夏稚的手指头,看那手指头都嫩葱似的,心里的水草摇摇晃晃的,像是又要生长得更长。
夏稚没注意看三小姐的小动作,他故意的,毕竟从小时候开始就感觉得到三小姐的某些视线带着灼热的温度时,小夏就觉得得将自己的本性一览无遗的展示出来,因此他这会儿笑着说:“对了,小婕你最近如何?看你小妹妹都要成婚了,家里肯定为你着急了吧?”
婕小姐一听这话便泄气:“他们自然着急,可我却不着急,如今又不是几十年前,一到十四五岁就要找婆家了,爷爷也说过,没有女子不如男,我又出去念了那么久的书,想着回来要干些事业才好,只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罢了……你呢?”
夏稚等的就是这两个字,他坦坦荡荡的露出一个甜蜜的笑来:“我如今跟梨园的当红的莺官好着呢,他前儿还同我说要和我长久下去,我也是这么想的……”
婕小姐登时脸色都微微有些尴尬,她真是有些不能解,这男人跟男人有什么可在一起的,夏稚这样漂漂亮亮的人,应该喜欢更香软的女孩子才对,怎么对那些粗鲁又浑身臭味的男人感兴趣?
小时候看夏稚跟那些公子哥亲亲密密的拉手读书,长大了,夏稚居然找戏子,公子哥都不找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戏子,真有那么大的魅力?
其实陆婕也说不清楚怎么就对夏三念念不忘,可小时候她就是一眼就看见夏稚,其他谁都看不见,夏稚跟陆二哥在一块儿打球的时候,也是夏稚最耀眼,哪怕一个球都踢不进去,但那浑身大汗的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然后对着她微微一笑,做了个要喝水的动作的情景,简直至今还在梦回之处,不时的被翻出来,叫她心动。
大约是,她去给陆二哥送水的时候,路过球场,周围所有人都是一股子汗臭味,只有夏三身上竟是奶香一样的味道,香喷喷的,却不腻味,让她联想到小时候喝过的外国奶精,那是父亲和她姨娘好的时候,给她带来的几桶,姨娘舍不得喝,只给她喝过一次,就锁起来了,后来她想着偷偷喝一些,却发现被姨娘拿回了娘家,拿去给她表弟喝了。
陆婕垂眸沉思,好似觉着这一手棋格外的难下,半晌也没说话。
夏稚笑着又说起自己这几日的见闻来,他是最怕让女人难过的,很多事情点到为止就好,又不是要撕破脸对吧。
于是从他二哥居然欠了一屁股债,要他找前任还债,到后来陆哥帮他发现家里舞厅经营不善的问题,再到他大姐回来,姐夫却很不成器,最后钱夹子丢了,还没去拿等等,全都讲了一遍。
夏稚讲故事一绝。
他总是能把很小的一件事说得格外有趣,甚至让人感觉生活都充满趣味。
好比他说二哥欠债,说当时听见二哥要拿自己的舞厅抵债,差点儿以为还在做梦,于是给了二哥一耳光。
婕小姐抿唇笑了笑,好似被转移了注意力,却没成想一开口又转了回来,说:“对了,不如明天小夏你把莺官也带来,就权当作是你带来的朋友,反正明日小妹婚礼,来来往往的,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且二叔也有着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呢,多来个戏子也不算什么,不会叫他觉得不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