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游没听清,下意识要把脑袋凑过去。
就在他支过去时,郁慈倏地抬起头,叫人迎面对上一双水润的,放大的眼睛。
郁慈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挑,初具丹凤眼的媚意,眼睑嫩红,睫毛多而卷,总乌泱泱的颤。
无论何时看,看多少次,都会让人惊艳到。
太漂亮,反而失了真,让人开始怀疑起是不是梦里。
其实沈游第一次时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但他仍不敢相信有鬼会长成这样。
集天地灵气而生的精怪似得。
沈游呼吸一滞,听见郁慈说:“你勒得我好疼啊……”
他下意识松开手,完全没注意到此刻身后,正站着一只死相狰狞,怨气冲天的女鬼。
就在郁慈说话的同时,女鬼抬起手,五指长出尖锐的指甲,掌心凝聚出赤红色的煞气,气势汹汹朝沈游攻去。
然而,就在煞气即将袭到沈游后脑时,却突然滞停在半空中,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阻挡着,紧接着砰的一声,一拍而散。
竟然躲过了。
文灵失望地眯起眼睛,沈游松开郁慈,转过身时将郁慈挡在自己身后,视线沉沉地看向文灵。
是一只了不得的怨鬼,通身的煞气,若非是没杀过人,必定堕成厉鬼。
臭男人,瞪什么瞪?
以为你凶就有理了?
文灵挑衅地挑了挑眉毛,接连又挥了好几道煞气过去,这些煞气对沈游造成不了任何威胁,他掐着诀朝前一划,煞气便砰砰地在眼前炸开。
视线范围内红烟笼罩,当沈游拨开烟雾时,文灵已不在原地。
再回头,桌子旁,不知什么时候,郁慈也已经跑了。
*
“慕循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房间里,刚检查完郁慈身上有没有伤处的文灵兴师问罪,恨不得现在就提着刀,去把慕祁安砍成十块八块的。
贱人,都是厚颜无耻的贱人!
她真该在慕循回来的那天夜里就把刀磨亮,带的什么朋友回来,还是说是故意的,故意要这样欺负她家少爷?
一想到刚才看见的一幕,即便知道郁慈是故意给自己制造机会才喊的疼,文灵还是心疼得不得了。
她家少爷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这事必须找慕循要个说法,把那个叫什么劳子的沈游赶出去!
文灵这样想,立马就要出去质问慕祁安,郁慈连忙喊住她,拉着她的手,指了指外面。
“天快亮了,文灵。”
不是快亮了,是已经亮了,天边的色度是还有些昏暗,但已经不能算是晚上了。
不出半个小时,就会完全变成白天。
今天没有人早起,魏巧巧和庄苒十一点起床,竟然就是最早的了。
两人洗漱打扮好,在客厅拿了点面包当早餐,吃完后,差不多十二点,慕祁安出了房间。
他出来时,正在同人打电话,表情不太好,冷着眉眼问电话那边:“妈,你下回能不能早点说?今天都送到了你才说,我还有几个朋友在这儿,你这样,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那不是忙忘了吗臭小子?”慕母翻阅着文件,对慕祁安的不爽视而不见,“对了,钥匙也寄过去了,一大堆,你到时候自己试一下,看能不能打开二楼到阁楼那道锁。”
“要是打开了,你就打扫干净阁楼,把骨灰盒搬进去,要是一把也不是,你就找个干净点,阳光好的房间,别惊扰了祖宗。”
慕祁安哽了哽,朝魏巧巧等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您都说要惊扰祖宗了,干嘛还非得把它们运回来啊,到时候一起搬回来不就行了。”
“你懂什么?我这两天睡得不安稳,总是梦到津城,我去问过了,这是你曾祖父给我托梦呢,暗示他想回家了,不把他送回来,我不踏实。”
说到这儿,慕母又摸了摸心口的佛牌,她没告诉慕祁安的是,这骨灰盒刚运走,夜里她就睡了个安稳觉。
这都已经不是暗示,是明示了。